提!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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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4号高塔的每个人都知道他和严歆的过往,无人敢在他面前提起。这无异于揭开一道血淋淋的旧疤。
时渊:“好吧,我知道我们不算太熟悉。那或许,您可以找到其他的亲朋好友?”
“时渊,我说的不提,就是我不想听任何人提起。”林叶然深吸一口气,怒意还按捺不下去,“你懂什么叫任何人吗?!这和你有任何关系吗?!”
时渊蜷了蜷尾巴尖:“但是,并不是您不提起他,他就不存在啊。”
“闭嘴。”林叶然说,“给我闭嘴。”
电梯“叮”地一声到了1层,电梯门打开,林叶然快步走了出去,几乎像是落荒而逃。
等到了街头吹了冷冰冰的风,他狠踹了两脚墙面,深呼吸几口气,终于稍微冷静下来。
他回头看着时渊说:“……今天就这样吧,我不想再多说了,你以后也别提。”
他又盯着无垠的夜色,发了几秒钟的呆,突然很浅地笑了:“纠结这个问题没有意义。还是往前看吧。‘回声’快要成功了,这是唯一的好消息。我们——我们这两座城市,终于不再是孤岛了。”
时渊和他道别。
林叶然的身形消失在长街尽头。
时渊又去找过几次邬正青。
邬正青兴奋地给他科普,各种星系各种航天器,绕得时渊晕头转向,听了个云里雾里。
他没大听懂,邬正青也不在意,反而对耐心又安静的时渊赞许有加,觉得捡到宝了。
福利中心的工作人员也熟悉时渊了。
在他们看来,时渊也是个大宝贝——他竟然稳住了邬正青,让这个老头子不再心心念念跑回铁城了。
总之,双方都很满意。
时渊并不觉得无聊。他在邬正青这里看到了浩瀚的星海,巨大的空间站和火箭,星辰的诞生与毁灭,他听闻了伽马射线爆发,黑洞能扭曲引力,行星风暴足以摧毁一切。
这些东西,又让他觉得莫名的熟悉。
就像是他梦中的舞台上,也有点点星光。
“要是能回到铁城就好了。”邬正青总是这么说,“回到铁城,回到其他城市,回到宇航中心……时渊,你知道么,我们其实造不出飞行器了。”
时渊摇头。
“最后一个飞行器组装厂在铁城,以联盟的技术力量,没办法弄出来新的组装厂。”邬正青说,“主城还能生产武装直升机,但飞行器是不可能的了。产能一天天在下降,技术无法革新,尖精的组件越来越难生产,可能很快连直升机都不能生产了吧,我们终将失去天空。”
“可是——”邬正青第无数次看向墙面,上头挂着星海的照片,“天空和星海本来该是我们的征程啊——”
他告诉时渊,末世来临之前,联盟已试飞第一艘护卫舰,大获成功。
他说,护卫舰是个开始,一旦成功了,就代表军队能大规模进入太空,进行高效的旅途,他们能在恒星旁建立新的空间站,遥望银河,一切触手可及。
他说,其实就差那么几年了,只要再等上几年,人类就能摆脱引力,正式步入太空,成为这个星系的子民。
“就差一点点。”邬正青说,“真的就差一点点,我们就能离开这颗星球。护卫舰全速航行的时候,整个宇航中心都在欢呼,我和工程师们分完了一整包烟,叼在嘴里又兴奋到忘记抽了,白白让它烧完。我们高兴到一晚没睡着。”
他咋舌道:“那真是一段好日子。”
星光本来触手可及。
但它像是落在灰中的烟蒂,被鞋底碾碎了,一地冷灰。
只剩下一个老人在4号高塔的最顶层,他活在过去,一遍遍描摹着星海的梦。
有一日时渊刚道别邬正青,就听见一阵骚乱。
“摁住他!快摁住他!”
“抑制剂在哪里?!医生呢,医生快过来!”
“……我要压不住他了!来人来人!”
时渊循声走去,只见一个异变者被众人压在床上——他的瞳孔放大,俨然是亢奋到了极点,兽化的利爪把被褥抓得粉碎。
有时候异变者的情绪不稳定,只能强压下去。
王妤赶过来,给他打了抑制剂和镇定剂,异变者慢慢安静下来了,在床上紧闭双目。
王妤一身是汗,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时渊走进屋内,问她:“你需要帮忙吗?”
王妤喘息几口,用手指了卫生间:“帮我把那条毛巾拿来吧。”
刚刚异变者碰倒了水杯,满桌都是水。时渊拿来毛巾,擦拭桌面——
一只手铁钳般握住他的手腕!
时渊扭头,异变者不知何时睁开眼睛,抓着他手腕,眼中竟是狂热的光!
他们对视了五秒钟。
时渊想起了梦中舞台下的怪物们,他们有着一样的眼神。
他轻声问:“你……你们究竟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那人的眼神却逐渐迷离,缓缓松手,头一歪,又昏睡过去了。
王妤抽血检测了他的感染数值,非常高,抑制剂都压不下去。
两天后,他去世了,没有亲朋好友来送别,福利中心自掏腰包,给他办了个简单的葬礼,参与者是所有照顾过他的工作人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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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渊还去见了一次爱丽丝。
女孩在服务器之间轻盈地跳跃,又轻飘飘落在时渊的面前。
时渊和她讲了,他最近遇到的有趣事情,比如家里的猥琐鱼差点死了,还好他换水及时,又比如说那只碎嘴白鸟,欺软怕硬,只敢骂他不敢骂陆听寒。
爱丽丝听得津津有味。
她说:“在我的数据库里,有很多这样的故事,但是都没你讲出来好玩。”她笑出了小酒窝,“可能这就是朋友吧!你的故事最有趣!”
“是呀。”时渊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