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下:“您不回家了吗?”
“……”陆听寒看着街边汹涌的人潮,说,“不了,那里有人在等我。”
是谁在等?在哪里等?陆上将又是怎么知道的?
驾驶员满心疑惑,按照陆听寒指示的那样,左转后多绕了点路,避开了人群聚集的主干道,停在一条巷子的尽头。
陆听寒下了车,手臂上搭着一件便服大衣:“你走吧,不用等我。”
驾驶员:??
我真就直接开走吗?哪会有人待在这种小巷子里呢?
上将的指令不容置疑,他摸不着头脑,还是开车走了。
陆听寒顺着小巷子走,军靴踏在地上,发出沉沉的声响。
直觉在叫嚣,他知道有人在等着他——之前发生过同样的事,他就是这样从一个小巷子的尽头找到了时渊。
走了半分钟不到,前头出现了时渊的身影。
果不其然。人海茫茫,他总能找到时渊。
陆听寒挑了挑眉。
时渊独身一人走着,翘着尾巴尖,脚步挺轻快的,正在回家的路上。
时渊的警觉性向来低,远处人声又很大,哪怕军靴声那么明显也没回头看。陆听寒加快脚步,几乎是紧跟在他身后走。
隔了一个月,时渊完全没变化,看来身体状况和精神都不错。他一直没回头,陆听寒也不动声色地跟着,看时渊的黑发和恶魔角,看那条尾巴在他面前一摇一晃。
眼看着就要出巷子了,时渊还没回头。
陆听寒轻轻咳嗽了一声。
时渊:?
他拿不准是什么声音,短暂地疑惑了半秒,继续往前走了。
陆听寒又咳嗽一声。
时渊:??
他左右张望,疑惑了一秒,继续往前走。
陆听寒:“时渊。”
这回时渊终于有反应了,扭头看去——
陆听寒怀中瞬间多了一只时渊。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时渊惊喜极了,尾巴尖疯狂摇曳,“你每次都能找到我,你太厉害了!”
陆听寒也说不上来,他就是知道了,仅此而已。如果真要类比,就像是……他能知道那些怪物在想什么一样。
不管怎么样,他再次找到了时渊。
这才是最重要的。
巷子外的人群还没散去,他们沐浴阳光,尽情地呼吸新鲜空气,谈论雪见,谈论战绩,谈论那位年轻有为的陆上将。
而陆听寒与他们一墙之隔,在无人的街巷中,抱着他的小怪物。
他似有千言万语,最后说:“……我们回家吧。”
陆听寒还穿着军装衬衣,他披上便服外套,挡住金光闪闪的肩章,又戴上了口罩。这下不会有人注意到他们了,人群还在兴奋中,就算瞥见那军裤和军靴,也会以为是哪个刚从前线回来的普通战士。
谁能想到呢?
英雄正与他们擦肩。
足足一个多月没见,对于时渊这种感情需求非常高的深渊来说,实在太漫长了。他黏在陆听寒的身边,半步不离。
他说:“我好想你啊,还好这些天我的尾巴没有打结,不然就解不开了。”
陆听寒笑了。
时渊问:“你有想我么!”
陆听寒:“嗯。”
时渊顿时心满意足,又说:“陆听寒我跟你讲啊,我在避难所认识了好多人,发生了好多事情。”
陆听寒摸了摸时渊的脑袋:“都说给我听听吧,我们有很多时间。”
于是时渊高高兴兴地讲他的见闻,陆听寒听着,时不时问上几句。
太阳彻底升起来了,金色光芒洒满人世间。他们走上街头,走在他守下的城市,也走入了万千人潮之中。
……
警报解除之后,城市里的一切文娱活动被暂停,每人都要投入重建城市的工作中。
拾穗城并不是主战场,城内破坏度小,主要损失集中在城外围。即便如此,也随处可见清理残骸、运送材料的人们。
时渊分配到的任务,是做食物派发员。
街头新建了应急食品供应处,为工作者就近提供餐饮。时渊从上午到傍晚都在派发食物,给人们打上米饭、炒青菜和胡萝卜汤。
重建时的工资被压得很低,他的时薪是2块钱,但是每个人都有领取必需品的份额,他领到过一小包米、面包、还有牙膏沐浴露之类的日用品。
形形色色的人过来打饭,认出他的人就更多了。
有个年轻男人在附近的工地工作,每天都来这里吃饭,有一日他惊奇地说:“咦,我就说你怎么那么眼熟,你之前在剧院对吧?”
“对。”时渊回答。
“我看过你的演出,”男人说,“你演的是那个‘救世主’。”
时渊补充:“我演了不同的角色,林莫、柏树妖还有救世主都是我。”
“我知道我知道。”后头队伍里的人开始催了,男人的语速快了几分,“我都有印象的——等重建结束了,期待能再次看到你的演出。”
男人加上了他的联系方式,说之后再联系。
这一天下班,时渊看到路边有人在卖花。
卖的也是雪见,还没开的那种,一支120块钱。
就剩最后一支了,花苞不够饱满,枝叶单薄,看起来不是最漂亮的那一种。
之前家里有好几朵雪见,时渊心心念念等着它们开——这是他第一次养花,总觉得有特别的意义。不知是不是室内条件比不上阳台,那几朵花短暂地开过,等他和陆听寒回家时,它们已经凋谢了。
时渊就一直想着再买一朵花送给陆听寒。
可他又犹豫,毕竟,陆听寒连一片花海都有了,可能不稀罕这一朵花。
“这是最后一批雪见了,”那人见时渊看了很久,解释说,“其他批次的早就开啦,就剩这个,错过就没有了!现在特殊时期,这个价格很正常。”天很冷,他搓着手极力推销,“拿来送人或者自己养,都很好看的,你往花瓶里一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