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不是现在这样……这样……额……”她一时语塞。
苍白男人倒是不客气地拍了桌子:“你是过来卖萌的么,这可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怪物,哪有怪物这么讲话的!它要杀死男主角,要把他折磨致死,要把他挫骨扬灰,而不是听起来一下子就能被欺负哭!”
时渊:“……”
他已经尽可能凶恶了。
时渊又问:“那我是不是没通过试镜?”
“没有。”男人说,“0分。”
时渊有些难过:“我还能试试别的角色吗?”
他答应过谢千明,所以想再努力一下。
“其他角色你也演不了。”男人直白道,“你不适合干这行,我不该让你来试试的。”
“好吧。”时渊说。
他一摇一摆地准备回后台,女人却突然叫住他:“等等。”
时渊站定,女人仔仔细细打量了他,弯起眼睛笑得跟狐狸一样:“除了演戏之外,你愿不愿意做点其他的事情?剧团有很多杂事要处理,如果你愿意接手一些,比如说……咳咳,负责宣传,那我们可以录用你。”
时渊说:“没问题的。”
苍白男人瞪大了眼睛:“哎,这是我的剧本!我说他不合适就是不合适!我不允许只会撒娇的树妖出现在……”
“我允许了。”女人往他背上糊了一巴掌,“闭嘴。”
男人闭嘴了。
“团长,你也没意见吧?”女人看向沃尔夫冈。
沃尔夫冈那黝黑的脸上有几分纠结,但他妥协得飞快:“当然没有。”
“好,那就这么定了。”女人笑眯眯的,“时渊,你被雇佣了。我是秦落落,你加一下我的联系方式,明天过来工作吧。”
于是时渊莫名其妙得到了录用。
他很高兴。
秦落落说他今天可以早回去,又补充道:“你把这件戏服一起带走,回家练习,你穿着它连路都走不稳,怎么上台演出啊。还有你赶紧看剧本,能看多少就看多少,学学别人的‘凶恶口气’。”
时渊抱着柏树衣服,离开了剧院,艰难地挤上了3号公交车。这套衣服吸引了不少目光,还有个小孩伸手摸了摸它的枝条。
陆听寒给了他进出的权限,他在小区门口摁了指纹,又扫描了虹膜,终于回了家。
陆听寒还没回来,他就套上衣服,一边摇晃着在屋里踱步一边看剧本。
看着看着,时渊开始心不在焉。
他已经很久没见到陆听寒了。他是个怕孤单的深渊,感情需求非常高,需要人类及时的关注。
他打开手机,对着屏幕发呆了一会,给陆听寒发了条短信:“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陆听寒没有回复。
时渊就趴在沙发上,继续看剧本。
这一天,陆听寒是踩着宵禁的鸣笛声回来的。
副官向他道别,陆听寒拉开门,客厅的暖色灯光涌了出来。他进门挂好衣服,说:“时渊,你还没睡?”
没有回应。
陆听寒:“时渊?”
隔了好几秒,沙发后头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几根树枝冉冉升起。
陆听寒:“……?”
毛绒绒的枝叶底下,是时渊。
他刚醒,下巴搁在沙发背上,带着浓郁的困意说:“你回来啦。”
“怎么穿成这样了?”陆听寒绕过来沙发前,看清了那件柏树戏服。
时渊说:“要摸头。”
陆听寒一坐在沙发上,时渊就凑了过去,心满意足地得到了摸摸,还有他的人类的关注。
他说:“我通过剧团的试镜了,演的是树妖。”
“那挺好的。”陆听寒说,“你是在练习吗?”
“对,这件衣服太宽了,很难走路。”时渊说,“而且我还在看剧本。”
“加油。”陆听寒说,揉了揉他的脑袋,“练习完了就早点睡觉,我还有事情。”
“我可以待在你身边吗,我不会吵到你的。”时渊说,“我们都好长时间没见了。”
他说的“好长时间”实际上就是一天。
陆听寒若有所思,手又落在了时渊的后颈。
时渊:“呼噜呼噜,呼噜呼噜。”
隔了一会儿,陆听寒说:“跟我上楼吧。”
有陆听寒带着,破铜和烂铁总算不拦着时渊了。他们上了二楼,进了一间书房,里头数个书柜堆满了厚重的书籍,有长桌和椅子。陆听寒是真的不常回来,那张古木桌子上东西很少:一支钢笔,两本薄薄的笔记。
陆听寒坐下来,不知打开了什么,全息屏幕被投影在半空。
时渊搬了一张椅子坐在桌子对面,埋头看剧本。阅读剧本对他来说很吃力,连蒙带猜翻过了几十页,似懂非懂。
不管怎么说,有了陪伴之后时渊感觉好多了。偶尔他会抬头——全息屏幕是单向的,他看不见屏幕上的内容,只看到陆听寒专注的神情。
在大部分时候,陆听寒都是面无表情的,很难判断他的心情。现在也是如此,他对照屏幕写下记录,行笔迅捷,字迹如铁画银钩。
时渊走神了一会。
“别看我,看剧本。”陆听寒说,他没抬头。
时渊继续看剧本,很多词语弄得他晕头转向的,只能边查边看。剧本是西方奇幻背景的,讲了男主角带着宝剑斩妖除魔的故事,最开始他从小酒馆出发,去往危险的森林,杀死了第一个怪物——时渊扮演的林中树妖。
树妖长得好看,心狠手辣,把所有旅行者变成了森林的养料,以葆自己永远年轻。
树妖对时渊来说不陌生。
在漫长的旅行中,时渊见过不少树类的感染物。它们有些畸变出眼睛和四肢,有些散发出信息素,吸引其他怪物进入它们的捕食范围。
他遇见过一棵参天的榕树,它占领了村子,树干中心有一只巨大的眼睛,枝条盘虬卧龙般延伸,挂满了几十年前的干尸,风一吹就会晃动。
时渊问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