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屋外正是天最暗的时候, 但是屋子里倒是亮着灯。
若松竹一仰着头,眯着眼睛任由边上坐着的好搭档搓搓脑袋。
降谷零都收拾好了东西就站起来,顺便把在沙发上磨蹭的若松竹一也拉起来。
若松竹一就由着对面传来的力气顺势站起来, 自己一点力气都不想出,拉着降谷零的衣角就让他带路。
“话说回来,景光呢?”若松竹一摇摇前面的衣摆, “已经有段时间没见他了。”
三人商量好同住安全屋后, 若松竹一这段时间总是要等两个人其中一个回家了才肯睡, 不管多晚。所以降谷零和诸伏景光两个人一旦结束任务总急着往回赶,就算真的来不及当天赶回来也会记得在晚上和若松竹一说明一声。
可是今天就没有等到任何消息, 按两个人的性格来说确实很反常。
不然若松竹一也不会担心到等到半夜了。
降谷零也干脆任由他抓着衣服, 从外面赶回来得着急,大衣也没有换, 身上还带着些硝火的味道,听到身后的疑问,就像往常一样正常地回答他:“hiro还要忙任务的收尾。”
“所以就先去休息吧。”
降谷零刚说完就感觉到身后的人停了下来, 握着衣服的手没放下。
他停下来转头回去看他,若松竹一低着头看着地板, 很缓慢地挪过来靠近自己的肩膀处。
降谷零在若松竹一快靠近来的时候就僵住, 他比自己刚好要矮一个头,肩颈处能够清晰地感觉到身后人呼吸时温热的吐息。
还没等降谷零做出什么反应,就听见趴着肩头抓着衣服没松手的金发青年慢吞吞地说:“我闻到了哦。”
降谷零垂在身旁的手没动,不知道是因为若松竹一的话, 还是因为身后人的动作。
“闻到了……你的身上,有血的味道。”
最终这个觉还是没睡成, 不过若松竹一倒是如愿以偿地见到了诸伏景光。
但是在医院里。
若松竹一眨眨眼睛, 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手机边上的保护壳, 盯着对面病房里躺着的人。
保护壳都被他抠出了几个月牙印,本人倒是毫无知觉。
诸伏景光身下躺着的床他很熟悉。
原来当初自己在医院里的时候……他们都是这样的心情吗?
“所以我们才商量干脆不告诉你啊。”
降谷零看着眼前的若松竹一,叹气。
安慰的话语在嘴边转了一圈,张了张嘴但还是没有说话,干脆就直接做到若松竹一边上的蓝色的椅子上。
这个点的医院走廊里人不多,大多数陪床的家属睡在病房里,医生也都在办公室里。
走廊倒是显得很寂静,来往的脚步声都能清楚地听到。
两个人挨着坐在病房门口,原本也只有些仪器产生的噪声,但很快就又听到一阵沉稳有力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脚步声的主人在他们跟前停下。
首先印入眼帘的反而是对方那一身快要长到脚踝的黑色风衣,再往上看,就能看到披下来的银色长发。
——琴酒?
若松竹一眨眨眼睛,看着自己已经很久未曾见过的人,脸上是一贯的没有带着什么表情。
琴酒倒是无所谓,他早就习惯苏兹酒成天这么一幅脸色了。
一开始见到若松竹一和苏格兰波本一起在这倒是有些意外,不过转念一想组织行动组最近盛传的言论,也大概明白这些言论确实不是谣言。
原本坐在一旁没动的安室透松了松挺直的脊背,靠在椅子上抱胸,玩味地在两个人身上转了一圈。
“真是想不到啊,琴酒你怎么有兴趣.52GGd.来找我们?你也看到了,苏格兰现在恐怕不方便做什么任务。”
“怎么,你们两个之前也认识?”
“波本。”琴酒哼笑,嘴边微微扯开一个笑容,“也许等你不会在说话的时候往里设一堆陷阱,试图套取情报的那一天,我才会好心情地回答你的问题。”
“就这么没有耐心的回答,可不是什么绅士的作风。”波本扬手,脸上带着琴酒一贯讨厌的笑容。
琴酒回归正题:“苏格兰受伤,为什么不回到组织名下的医院去治疗?”
“当然是因为来不及。”提到这件事波本就没有了刚才的好心情,对着琴酒冷下了脸,紫灰色的瞳孔显得有些冰冷,“还需要我提醒你刚刚任务之中,你手下的失误吗?”
琴酒被帽子和长发半遮住的眼睛里,仍旧闪烁着挥之不去的审视,站着的姿势让他更方便的俯视对方。
波本当然也无所谓他的审视,稳稳地坐在医院的塑料椅上,尽管坐在下方气势上却没有输站着的人半分,连塑料椅都能坐出一种不普通的感觉。
两个谁也没放过谁,连空气都好像在僵持不下。
啪一声。
两人下意识看回声音的源头。
打破这份对峙的反而是坐在一旁没被牵扯的若松竹一。
“都安静点。”
若松竹一摆出一幅好像是被两人无聊的对峙烦到的样子,眉眼之间萦绕着一股烦躁的意味,眉峰微微隆起,抿着唇。身上穿着明显不属于自己的深色衣服外套,比他正常穿的衣服要大一号,但在此刻的气氛之中却刚刚好,正好稍显松垮地搭在青年的肩头,脊背挺得笔直,内里浅色的衬衫和深色的外套搭配的恰到好处,多了些说不清的意味。
“会吵到病人的。”
若松竹一放下手机,干脆站起来面向病房的透明玻璃。
“大晚上浪费我的时间,可不是来看你们互相猜疑的。”
走动的靴子有些嗒嗒声,在走廊尤为明显。
“解释一下。”
“今天的事情。”
若松竹一看向琴酒:“看你们的表现,似乎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
“……你倒还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