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松竹一刚从一个冗杂的梦中醒过来, 睁开眼睛的那一刻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到底在什么地方。
他下意识地把自己的手抬起来,按上了自己脸上戴着的呼吸罩,大概自己躺的时间已经不短了,连挪动手指的时候都感觉到了一阵生疏感。
大脑控制手指闯进眼睛里的时候并不是记忆中的样子, 反而都被裹了一层绷带。
绷带?什么时候出现的伤口?
若松竹一还在茫然地想。
他从睁开眼睛到做完这些动作的时间并不长, 紧接着就被站在边上进来检查的护士按住了手。
在护士惊喜地出声通知主治医师的时候, 若松竹一还是不解地眨了几下眼睛,剔透的金色眼眸里只留下像初生幼儿一般的平静,像只会接受指令再进行下一步的机器人一样行动,随他们摆动检查。
手被按住重新拿回身体边上动不了,有医生进病房开始为他检查身体……
若松竹一放空了头脑转头看向身旁的巨大玻璃窗, 被动地接受现在的信息,大脑中仍然觉得像有一团浆糊一样, 让他无法自主思考。
直到他转头看到玻璃窗外几人担忧的面孔,脑海中的记忆才逐渐回笼。
然后窗外的几人就看见若松竹一慢慢侧过头,先是明显的怔愣,再是慢慢扬起了眉毛, 轻轻地弯了一下漂亮的金色眼睛,最后隔着透明的玻璃窗和呼吸罩扯开一个从未见过的笑容。
——虽然还是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但是……能遇到你们真是太好啦。
若松竹一很快就被转入普通病房, 一开始警校众人还顾及着病人的体质问题克制了几天, 没过多久就发现眼前这人的恢复能力好得夸张。
秋后算账的日子就到了!
“疼疼疼——”若松竹一抱住自己的头, “不要公报私仇啊!”
“这次知道疼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有些人根本不怕疼啊?”
面对好友们如此明显的阴阳怪气, 若松竹一……若松竹一他不敢吱声。
因为若松竹一完全能感受到眼前几个人的怒气, 心虚到不敢动, 悄悄往床里头缩了缩。
还坐在床边上帮忙削苹果皮的降谷零看了一眼墙上挂着的钟表, 往心虚到把自己埋进被窝里的猫猫伸手——这几天每次被别的同期骂都是这个表现。
“手伸出来, ”降谷零居高临下地挂着温和的笑意,但是语气和温和两个字可是沾不上一点边,“该到擦药的时间了。”
若松竹一磨磨蹭蹭把手递过去,仿佛跟暑假作业没写完结果老师已经到了座位上开始查收一样。
曾经虽然也是苍白瘦弱,但肌肉线条还是十分流畅,具有一种独特的骨感美的手臂此刻却出现破坏这流畅感的斑驳线条来。
降谷零抓着对面的手无声叹气。
若松竹一根本就不敢看前面人的脸色和表情。
此前用小刀弄出的伤疤现在正是结痂的时候,要注意用碘酒和酒精消毒小心再一次的感染,同时也是缓解一下结痂时候的痒意——若松竹一好几次没忍住自己偷偷挠一下手。
“也不知道这些伤疤什么时候能好呢?”萩原研二站在一旁观察,“这么好看的手要是落下消不掉的伤疤,就连我,都会替警校的女同学们可惜的呀——”
松田阵平一听见这些话就眯着眼睛,直接毫不客气地朝自家幼驯染进行一个每日肘击。
“很疼的!别这么暴力啊小阵平!”
于是松田阵平又送给了萩原研二一个肘击。
若松竹一看着他们打闹,突然有点疑惑地开口:“景光呢?我最近好像都没怎么看见他。”
降谷零拿着手中的棉签,把它浸入瓶里吸满碘酒再拿出来轻轻擦拭周围的伤口,由于人是站着的,所以视线就自然而然地垂下来,额前的碎发飘到距离紫灰色眼睛一根手指的地方。
他好像做任何一件事都会投入比它应有的专注力高上一截的专注度,就正如此刻好像不是在给一个快要好全了的伤口涂药,反而更像是在修复什么易脆的玻璃制品一样。
等手上涂完一部分,降谷零才慢慢开口:“外守一的事情好像有点棘手……不过,我猜今天是因为他哥哥要来了,去车站接他哥哥了吧。”
若松竹一晃晃悠悠地摇着头想了一会:“外守一?”
萩原研二插话:“毕竟炸弹来源要问清楚呢,还有之前发现的药物来源也有问题,好像听说已经被公安的检察官接手了?”
“检察官。”松田阵平嗤笑一声,双手抱胸不屑地进行点评,“估计那群不讲道理的混蛋也只会用什么狡猾的手段来达成自己的目的——都是群什么法外狂徒啊?”
“等到检察官把事情搞清楚了,天知道景光那件事还能不能定案,像这种情况我可是见多了。”
萩原研二当然清楚松田阵平此刻有点尖锐到上头的点评是因为什么,毕竟他的父亲当年就被如今的警视总监错误的逮捕而毁掉了整个职业生涯。
还没等萩原研二解释,就听见若松竹一说话,还能听见熟悉的敲键盘的声音。
“哦哦。”若松竹一恰有其事地点点头,“原来是因为那个警视总监吗!”
“……喂,你什么时候藏着的电脑,不是……”萩原研二无奈地敲敲头,“不要随便进保密的数据库看东西啊!”
“放心放心——看上面这个人很快就要因为犯错引咎辞职了,所以去小巷里把这人套麻袋打一顿还是非常可行的!”
“喂——喂喂……”
原本还想站在法律角度教育一下的松田阵平,听到这个提议立刻凑到若松竹一边上去,仔细地看了一下上面的东西,点头:“很有道理嘛生活白痴,这次就算原谅你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