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了。
比如他现在刚刚把内务府攥在手心,就琢磨着生怕内务府怠慢了承祜,想要将承祜的奶公拨到内务府做管事。
这还是毓敏给拦住的,包括他想要疯狂往承祜的毓庆宫送东西的一系列动作,也被毓敏给拦了个七七八八。
借口也是现成的:“你这个做皇父的还在节俭度日,如今朝廷又在用兵的紧要关头,又怎么能让承祜如此奢侈,如此未免引起他人非议。”
至于那个奶公,借口就更好找了:“内务府是要地,能在内务府当差的无不是谨慎机敏之人,又怎么会怠慢太子,再说那个奶公的性情脾性咱们都一无所知,骤然将如此重任交给他,若是日后出了什么岔子,岂不是有损太子名声?”
毓敏这是直接结果倒推原因,当然说的十分有理有据,玄烨听了也忍不住点头:“确实是这个道理,倒是儿臣考虑的不够周到。”
毓敏温和一笑:“我知道你也是疼爱太子,可是有句话我却要告诉你,爱之适以害之,父母之爱子就该为其计深远,承祜本就生在皇家,只一出生就拥有了许多旁人一辈子都无法拥有的东西,越是如此,就越该小心教导,而不是一味宠溺,这对他有害无益。”
毓敏这一番话也算是苦口婆心了,玄烨听了垂眸沉吟良久。
“是儿臣错了,儿臣总想着,自己小的时候,汗阿玛对儿臣不甚关心,就想着该多关心关心承祜,莫要叫他受委屈。”玄烨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有些沙哑。
毓敏听不得这话,一听就忍不住流泪:“是额娘不好,额娘没能照料好你。”
玄烨一看毓敏流了泪,急忙手忙脚乱的安慰:“额娘,额娘自来疼我,一直将儿臣照料的很好,此事与额娘无关,额娘您别难过,都是儿臣错了。”
毓敏眼泪止不住的流,心里对于顺治却又忍不住生出了怨恨。
其实他不是没有关心爱护过玄烨,可是那份关心爱护太过浅薄,更多的是带着一种少年人的好奇和好玩的心态,一等到他真正喜欢的人出现,这份关心和喜爱也就随风而逝了。
毓敏深恨自己当时想的太简单,只想着让他们父子培养感情,却没想到,有时候这种感情越深,消失的时候就越残忍。
只因为玄烨的这一句话,毓敏到底是哭了一场,这可把玄烨给吓坏了,之前的那点伤春悲秋也抛到了脑后,不停给毓敏道歉,还亲自侍奉毓敏净了面。
最后儿子小心翼翼的样子都把毓敏给逗笑了,到底是压抑住了心底的那点悲伤。
她握住了儿子宽大的手掌,轻声道:“这事儿不怪你,只是额娘想起当年之事,心里只觉得有些对不住你,让你受了委屈。”
玄烨浅浅一笑:“有额娘在,儿臣就觉得不委屈。”
母子俩这回算是彻底交了一回心,也在关于育儿问题上达成了一致。
其实毓敏心里也觉得,在原本历史上,胤礽之所以落得那个下场,康熙皇帝的育儿方式也是要负一定责任的。
在学业上严苛要求,几乎到了变态的地步,鸡娃到现代的虎爸虎妈们都会觉得羞愧,但是在生活上却竭力宠溺,要什么给什么,恨不得把天上的星星都摘下来给儿子。
而如果儿子在学业上犯了错,舍不得惩罚儿子,就来惩罚师傅,还让师傅跪着给儿子教书。
毓敏断断续续听到这些也不知是事实还是传言的话,都觉得叹为观止,这不就是纯粹填鸭式教学,一点也不关心儿子的差异化需求和品德素质的培养吗?
这样的教育方式,的确可以教育出优秀的人才,但是也很容易教育出存在心里缺陷的人。
反正毓敏觉得,历史上九子夺嫡的那九个人,从性格上来说,多多少少都有点问题。
毓敏不希望这个世界最后也走向父子相疑的地步,所以她也只能从这细微的地方,做出一点点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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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十六年年底的时候,宜蓁出嫁。
到底是太后的亲侄女,大婚当日,光是宫里赏赐的添妆就装了五六台,再加上佟家的陪嫁,真真是十里红妆。
这孩子到底是毓敏看着长大的,因此出嫁当天,毓敏也派了香萍出去观礼。
现在香萍香兰和香草三人都正式成为了毓敏跟前的管事嬷嬷。
之前毓敏也想着让三人出宫,然后她亲自给她们找个好人家。
可是最后三人却都拒绝了。
毓敏生怕她们是因为脸皮薄不好意思,私下里叫了香萍过来问她。
香萍倒也坦诚,直接道:“奴才不知道她们二人的想法,但是奴才想要留下却并非一时意气,奴才当年小选入宫,家里除了父母就只剩一个弟弟,如今父母年岁已高,弟弟也娶了媳妇,奴才如今便是出了宫,在家里只怕也已经成了外人,哪怕借着娘娘的脸面找了个人家嫁了,只怕也找不到什么如意郎君。”
“就算是奴才真的有福,找到了个如意的,日后也无非就是柴米油盐生儿育女,这样的日子一眼就能看到头,奴才心中实在不愿。”
“但是若是能留在宫中,却有很大不同,奴才伺候娘娘,走路都抬头挺胸,娘娘,奴才其实早就将这事儿在心里反复思量了许久,这才做出这个决定,绝非意气用事。”
毓敏看着香萍的眼睛,好似能从那双眼中看到光芒。
许久她终于浅浅一笑,点了点头:“好,既然你有这个心思,我成全你又何妨。”
香萍听到这话,忍不住一笑:“奴才多谢娘娘成全。”
之后毓敏也找了香兰和香草说话,香兰大概和香萍也是一个意思,同时还有点想要为家里报恩的思想在,而香草则是光棍多了,她在外头已经没了家人,也不愿意孤孤单单的出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