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了外官,如此祸患,皇帝却如此优柔寡断,难道皇帝忘了前明时的教训了吗?”
苏茉尔紧闭双唇,一句话也不敢说。
太后却被气的够呛,咬牙道:“再让他们继续上折子,我倒不信了,皇帝真能为了一个阉人翻了天。”
苏茉尔一听这话就知道不妥,急忙叩头:“娘娘,皇上还年轻,总有考虑的不周到的地方,您仔细教导便是,万万不能说气话啊!”
如今皇帝已经下了令,若是底下人再上折子逼迫,这不是把皇帝的脸面放在地上踩吗?以当今圣上的心性,只怕又是一番腥风血雨。
太后知道苏茉尔这话不错,到底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可是话能收回去,这口气却收不回,她脸色铁青,呼吸粗重,心里怎么也想不明白,那个从小到大都聪慧无比的儿子,怎么就看不懂如今的形势?
满人入关之后,虽说坐了天下,可是到底是以少御多,因此最要紧的,就是统合满洲勋贵,拉拢蒙古,如此才能坐稳江山,若是真和他一般,将汉人提了上来,那满洲勋贵能愿意吗?他的皇位还能稳当吗?大清的江山,还能是爱新觉罗的江山吗?
太后握紧了拳,闭了闭眼,她熬干了心血,两向周全,只盼望他能处处安稳,可是没想到,最后却只落得这个母子相疑的下场。
许久,或许是失望透顶了吧,她一下失了力气,身形委顿了下来,有气无力的摆了摆手:“你下去吧,本宫想静静。”
苏茉尔低着头,迟疑了一下,最后到底也不敢违背太后的话,低着头退了出去。
而太后看着苏茉尔离开,也终于有些疲惫的靠在了榻上,皇帝性情执拗,如今既然死咬着牙不处置,那日后就再不能如此行事,否则只能适得其反。
她还是得仔细筹谋一番。
**
吴良辅的事情出了之后,宫里的氛围便有些紧张起来,皇帝不高兴,那就处处都要夹着尾巴做人。
不过或许是为了堵人的口,皇帝最后到底还是出手惩治了一下吴良辅,吴良辅被当众打了五十大板,打完之后,整个人和血葫芦似得,被拉下去时,听人说只剩一口气了。
毓敏听了之后没什么反应,这不还有一口气吗?她可听人说,这打板子也是有学问的,有时候看着血呼啦的,但是其实并不严重,养上几天就活蹦乱跳的,有时候看着一点事儿没有的,那才可怕,都是内伤。
吴良辅既然逃脱了死罪,那顺治帝也不会让人把他打死,来这么一出,也不过是为了有个交代罢了。
只是不知道吴良辅日后的前程,又会是如何了。
毓敏能知道这些,玄烨可不知道,一听说汗阿玛果然处置了吴良辅这个狗奴才,一时间高兴的不成,毓敏看他这样,心下只觉得吴良辅是不是得罪了这小子。
不过到底没问出口,小孩子的隐私也是隐私,毓敏没有探询别人隐私的习惯。
**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夏日的时候,毓敏又跟着顺治去了南苑避暑。
住的还是之前那个院子,不过里里外外的家具却换上了新的。
玄烨仿佛是对这个地方有了阴影,到了之后便有些无精打采的。
毓敏看着心疼,就牵着他出去散步。
母子俩绕着小路走了许久,玄烨突然道:“等我长大了,我给额娘盖个比南苑还漂亮的新园子,到时候咱们去那儿避暑。”
毓敏一愣,然后忍不住笑了。
她记得历史上康熙皇帝的确是修个了畅春园避暑啊,自己正好也可以见识见识了。
想着这些,毓敏笑着点了点头,摸了摸儿子的脑门,柔声道:“那额娘就等着这一天了。”
玄烨抬起头对着毓敏就是一笑,心里已经开始规划自己的园子要怎么盖了。
**
他们在南苑一直待到九月底,这才回了宫。
毓敏听人说顺治派人往湖州的报恩寺去了,说是要请报恩寺的高僧玉林琇入京宣讲佛法。
可是这位玉林琇大师却很高冷,一直辞不应召。
或许是这种高姿态更显高僧风范,顺治对这位大师却是越发感兴趣了,又派了使者过去。
毓敏觉得玉林琇这个名字有些耳熟,但是却一时想不起来在哪儿听过了。
不过想着历史上就有顺治帝出家的传闻,或许这位玉林琇大师就是度化顺治帝的那个和尚吧。
毓敏心里对这事儿有了一点兴致,便也让人留意打听着。
十一月的时候,给宫里的女官定了级,这是皇贵妃一手操持的。
以皇贵妃事事求全的性格,此事当然也完成的十分漂亮,听说太后都夸赞了几句。
毓敏心里只觉得太后段位高,哪怕心里恨得要死,面上还是能做出一副婆媳和睦的假象来,让人一点挑不出错来。
她就不行了,这段时间以来,她和皇贵妃的关系已是冷了许多,哪怕还维持着面上的客气谦恭,但是有心人只要多留意,就能看出来疏远。
皇贵妃如此聪慧敏感,自然也察觉到了,不过她也并未强求,甚至待毓敏比以往还要客气。
毓敏自然也不会上赶着得罪皇贵妃,两人就这么不近不远的处着。
不过毓敏最近倒是发现,皇贵妃仿佛和笔什赫福晋陈福晋二人走近了许多。
笔什赫福晋倒是好说,毕竟两人都在同一年失了孩子,同病相怜也是寻常,可是陈福晋就有些不同寻常了。
陈福晋刚刚有孕,正是欢喜的时候,又怎么会和失了孩子的皇贵妃说到一块儿去。
董鄂福晋经常拿这话在毓敏耳边嘀咕,毓敏心里倒是能摸来原因,但是嘴上却什么都不敢说,不管皇帝和皇贵妃谋划什么,都不是她能插手的。
至于陈福晋察没察觉出异样,毓敏就不好说了,按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