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是, 这些人还带来了记者,说是来采访您做一个什么慈善节目的。”胡小五压低嗓音说,脸都急红了。
跟着老板这么多年, 他见过的大场面也不少了, 但他终究是还是面皮薄,不好跟一群妇女同志和女记者发生争执,只能任由她们把唾沫星子喷他脸上。
卫孟喜顿住脚步, “哦?”
“来要工作的妇女有十个, 女记者有两个,还有好几个工作人员,阵仗拉得很大……说来也怪, 我刚才一直在外面栽花,愣是没注意他们什么时候钻进来的,等我发现的时候,她们已经架起摄影机和话筒了。”
“老板我觉得不对劲, 平时我耳朵也不背呀,怎么这么多人进了咱们饭店我居然都没发现?”
卫孟喜冷笑, “要是让你知道,那还叫什么搞突袭。”
她摸了摸下巴, 因为那年被黑记者敲诈勒索的事,卫孟喜对今天来的人也很戒备,自己每个月给残联捐钱的时候她们怎么不来采访, 给她写几篇报道美化美化?今儿还没搞清楚什么事呢, 她们就闻着味儿来了。
而且, 要采访光明正大的不行吗?偏要这么偷偷摸摸的进来, 让人不得不怀疑他们的动机。
胡小五显然也是想起那年的事了, “老板你说这可咋整?要不我还是去报警吧?”
卫孟喜点头又摇头, 报警是肯定要报的,但不是现在,她倒是想看看这些人到底要玩什么花招。
自从接手饭店工程以后,最近几个月干啥都要有点恶心人的小插曲,卫孟喜不信全是偶然,她想一次性把背后的始作俑者揪出来。
“饭店里今天只有你一个人吗?”
胡小五不明白她为什么问这个,但还是如实回答,“是的老板。”
“那走,咱们逛街去。”
“啊?逛逛逛街?”胡小五眼睛都要掉地上了,那么多人在屋里等着,他们居然跑去逛街,不留人招待一下的吗?莫非老板的意思是,让她们吃闭门羹,采访不到人就灰溜溜的回去?可这也不像老板的行事风格啊。
他挠挠后脑勺,不知道老板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而这边,卫孟喜带着他开着车子在周围转了两圈,观察一下周边环境,看见不远处的树荫下确实停着两辆石兰省电视台的专车,这种公车属于特种车辆,车身侧面还喷着字呢,甚至还有几个彪形大汉在车上坐着,等人。
看来,对方这次是有备而来。
卫孟喜一面让小五慢慢开着,一面在心里琢磨自己最近有没有得罪什么人,她可不会觉得刚才碰瓷她那个西装男是偶然遇见的。
道理很简单,她运气要能这么好,干啥都很巧妙的遇到这样那样,那她就该去买彩票了!
眼看着她不仅转悠,还停车去不远处买跟冰棍儿,一面吃一面散步,呼吸清水河周围的新鲜空气,胡小五心里更疑惑了,“老板是不是有……有办法了?”
小伙子很年轻,皮肤跟妹妹美兰一样白皙,是怎么晒也晒不黑那种,一双大眼睛居然还是双眼皮,就像一个淳朴活泼的男大学生一样。
卫孟喜摇头,“具体的法子没有,但等等总是没错的。”
“你看,这么好的得天独厚的地理环境,这里的居民的幸福感是写在脸上的。”这里的村民很多都很淳朴。
以前的他们久居深山,这几年交通便利了,国家政策好,修桥铺路通水通电,于是大家伙都愿意搬到山脚来住,有的人家还开起了小卖部,小日子美滋滋的。
“除了淳朴,你有没有发现什么特点?”
胡小五真是快被她绕晕了,盯着过路的每一个行人看啊看,似乎是想从他们身上看出所谓的“特点”。
可不行,他看了快十分钟,把路过的人穿什么衣服多大的鞋都记住了,也愣是没发现老板说的规律,“老板,这些老人看来看去都这样,顶多就是年纪不一样,有的很老,有的……”
说着说着,他忽然顿住,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
但想了半天,愣是想不出那个词怎么说,好像七窍都通了,就差那一窍。
卫孟喜看他急得脸都红了,只好笑着提示:“是不是发现这里的老人很多?”
“对!十个行人里头有六个都是老人,还都是高龄老人!”
一般高龄老人身上的“老”气,很多人都能一眼就认出来,所以他能分辨出来哪些是五六十的,哪些是七八十的,哪些又是八.九十,甚至百岁老人!
“我刚刚还听那几个阿姨说,张太太是百岁老人,李太太比她大两岁,赵太太又怎么着的……”在石兰省的方言里,“太太”指的是那些年纪很大很大,辈分很高的老太太。
他自言自语,“咱们金水煤矿至今还没出过百岁老人呢,年纪最大的就是张书记的老母亲,今年87岁,要是来城南区,都还得叫这些百岁老人们‘太太’呢。”
“所以你知道我为什么说要是能来这里住就好了吗?”
谁不想多活几年啊,尤其是像这些老太太们精神抖擞无病无灾的多活几年,多看看这祖国大好河山,不香吗?要知道卫孟喜上辈子可是三十岁以后就不敢吃冰棍儿不敢露脚脖子不敢用冷水洗头了,可这里的百岁老人们,还敢用那没牙的嘴巴舔冰棍呢!
“难怪啊难怪,这就是一处风水宝地。”
胡小五被她绕了半圈,更加云里雾里,“可是老板,风水宝地跟咱们今天的事又有什么关系呢?”
卫孟喜不回答,确实没多大关系,这个只是“逛逛”的意外发现而已。
看看他手腕上的劳力士,“嗯,时间差不多了,咱们走吧。”
这支劳力士,就是前年被江春苗偷走那支,卫孟喜当然不可能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