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女)几个帮倒忙, 没让卫孟喜更舒服,却把她气笑了,但也实打实的享受了两天病号的待遇。
饭是男人去小食堂炒的单锅小炒, 送到她床前, 水是孩子们抢着倒的, “呼呼”着不知道吹进去多少小口水泡,时不时还会收获他们用自个儿私房钱买来的话梅山楂果丹皮唐僧肉,要不是大冬天不能吃冰的,不然少不了还得来两根冰棍儿。
崽崽们对这些东西, 那是百吃不厌, 恨不得妈妈不要开卤肉加工厂, 而是开成食品厂, 专门生产各式各样的零嘴。
三天以后,卫孟喜满血复活, 又是一条好汉。
第一件事就是把不好好刷牙的崽崽们打一顿, 无一幸免。
最近不是换牙了嘛,他们的小兔子牙齿或松动,或摇摆, 全都风雨飘摇……导致他们不敢碰牙齿,生怕一碰就给碰掉了。
每到刷牙时间就装睡,爸爸见一个个睡得香,就舍不得叫他们,早上他们也早早的起,拿清水小猫洗脸似的漱一口就跑, 爸爸问就说刷好啦, 再问怎么小牙刷上没有水, 牙膏没有挤过的痕迹?
开玩笑, 陆工的观察力不是摆设。
四小只立马哭惨,说牙齿松了,不敢刷,一刷就会掉。
陆工这种毫无原则底线的爸爸,立马就被转移注意力,想到啥时候带他们去卫生所拔牙的事儿。
卫孟喜给他背上一巴掌,“边儿去。”
他们已经两天两夜没刷牙了!
这不能忍啊,说话都恨不得离他们三米远。
好不容易花了三年时间才给他们养成的好习惯,她只是休息了两天,就让孩子爸给毁了,她想打人!
“给我刷牙,立刻马上,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这不,刷着刷着,四个人一起哭了,他们的门牙就这么光荣下岗了。
“不怕,放心的刷,别刷太重就行,牙齿掉了是因为它本来就该掉了,再不掉新牙长出来没位置就歪了。”
上辈子姐弟四个的牙齿都不好,大大小小,歪歪扭扭,在不能矫正牙齿的年代,这可是影响一辈子的事。
不就换个牙嘛,去啥医院,多大个事儿,别人家的崽都是啃苹果啃梨子啃骨头啃没的,遇到“顽强”的栓根线一拉就完事儿了,哪有那功夫上医院。
陆广全实在是太没原则了!
此时,缺了门牙的崽崽,彻底自闭了,因为说话他们都漏风,一笑就是个豁牙老太太,都快哭死了。
但他们又喜欢被妈妈凶的感觉,因为这说明妈妈的病彻底好啦,都有力气骂人了哟。
四个人掉了四颗牙,然后还给吐一个水槽里,于是一场别具风格的“认亲”大会来了——分不清哪颗牙是谁的,谁也说不清他们的牙是哪颗。
叽叽喳喳的认亲大会,屋顶都要让他们掀翻了,卫孟喜刚要一人赏个巴掌,忽然门口来了两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
男孩浓眉大眼,很是清秀,就是身形非常淡薄,不看胡子的话像是才十五六岁。女孩要比他健康一些,面色红润,眼神发亮,那真是满怀希望的年轻人才有的生机。
“卫老板。”
“诶,美兰你们来啦,你妈好点没?”
胡美兰很意外她居然认识自己,脆生生地说:“卫老板您认识我吗?”
卫孟喜莞尔,“你妈经常提起,我一看就知道你是你妈的闺女。”
胡美兰高兴坏了,脸上是年轻人独有的憧憬,“卫老板您人真好,我们全家都感谢您。”
顿了顿,想起自己还没回答卫老板的问题,又忙道,“我妈妈好多了,今天最后吊两瓶针水就能出院了。”
上辈子自己见到的胡美兰,已经是个遭受过社会多年毒打的,没有多少少年人的冲动,只想好好过日子的胡美兰,而不是眼前这个看啥都稀罕的少女。
真好,上天给了她机会能重来,那她卫孟喜就一定要让这些好人都能重来,都能有一个美好的未来。
兄妹俩站在宽敞干净的院里,看着冬天还能开花不落叶的植物,都十分好奇,“这是棵什么树呀?”
“仙草!”小呦呦哒哒过来,轻轻抚了抚树干给它挠痒痒。
陆家院里一直有一棵苍翠的一人高的小树,卫孟喜也不知道是个啥,就连陆广全翻了很多书也没找到它到底叫啥名字。只知道来源是那年陆广全在海城培训,小呦呦被张秋芳用一把霉瓜子儿换走奶糖,然后她嫌瓜子不好吃,又怕随便扔地上会让红烧肉吃坏肚子,干脆用土埋起来。
埋在大枇杷树下。
那是正月里的事,后来春天忽然冒出一颗小嫩芽,卫孟喜以为是杂草想除掉,被呦呦拦住了,还说这是一颗仙草,要好好保护。
当时卫孟喜压根没放心上,只当她又是童话故事里找到的对应实物,小孩嘛都喜欢这样,童话故事里听到个新名词,都想在现实世界里安上去,根宝不也给老母鸡取名赛琳娜嘛?
谁知过了一年半,这棵不知名的植物越长越高,关键是一年期间不落叶不变黄,永远是那么绿油油的,生机勃勃的样子。搬家的时候,拗不过呦呦,无原则无底线的陆爸爸就给移过来,种在了院里,当景观树使。
什么仙草不仙草的,两个大人都不信,只是随便种着给孩子看,谁知每次家里来了客人都要问这是什么植物,一来二去就叫它“仙草”了。
胡家兄妹俩被这离奇的“身世”给唬住了,“小妹妹你真厉害。”
呦呦小手叉腰,挺了挺胸膛,“我是第二厉害哟。”
“那第一厉害是谁?”
“当然是我妈妈鸭!”大大的脑袋上,扎着两个小揪揪,明明是个小豆丁,偏要一本正经的说话。
这奶呼呼的小模样,谁受得了啊?胡美兰一把抱起她,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