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家答应, 估计不用多久就能得到准信,卫孟喜就得早做准备。
她知道自己的优势,脑袋转得还算快, 嘴巴也会说,但也知道缺点, “文盲”,没啥稳定工作和能拿出手的技术专长, 所以她就不打算走含蓄路线了, 而是要靠口才说服这位“大人物”。
上辈子她的见识终究有限,对这几年只知道大概的发展趋势和比较重要的时间节点和事件, 对政策和时事压根一窍不通。
所以,她现在必须在这一块上好好恶补一下。
以前陆广全带回来的报纸, 她一开始是偷偷看, 后来跟着文凤“学会”认字,就能光明正大的看了, 现在更是,她都开始背报纸了!
“苏奶奶, 我妈为啥要背报纸啊?”
“那么多字, 我妈妈好厉害哦!”
苏奶奶冷哼一声, “花样怪多。”
卫孟喜才不管她说啥呢, 即使记性再好,要做到信手拈来对答如流还是得滚瓜烂熟, 正背倒背,几张报纸都快捏烂了。
“只有笨人才会用笨办法。”苏奶奶不忘打击她,“上天是公平的, 有点小聪明的人, 注定是没大智慧。”
卫孟喜气结, 要不是自己时间宝贵,真想跟这嚣张老保姆干一架!拿她的钱还不说她好话,哼!
隔壁的李秀珍能凭锦鲤闺女发家致富,她卫孟喜可没这福气,五个崽崽没一个锦鲤命,刚开始看着小呦呦还运气挺好,后来嘛……算了算了,平安健康就是最大的福分。
她的孩子没办法旺她,那就她来旺他们吧,以后尽量让他们当富二代。
***
姚永贵没让卫孟喜等太久,第三天中午专门去陆广全的办公室溜达一圈,东拉西扯一会儿,“小陆麻烦转告你爱人一声,我帮她约好了明天下午六点半利民饭店。”
陆广全从画图板上抬头,“好。”
这年代可没有什么CAD,制图全凭一双手、一支铅笔、游标卡尺、丁字尺、三角板和圆规,真正的每一个刻度都是纯手工画出来的。
陆广全本人不是科班出身,但刚进矿就被选中参加制图班培训,赶鸭子上阵学了几个月,后面又零零碎碎自学,能成才真的是全凭天资。
姚永贵自然知道,不然整个金水煤矿上万的工人,怎么不选送别人单选他呢?在那样环境恶劣的草台班子上他都能学得这么出色,以后去了最好的正规学府,不知道得学成啥样。
反正,只要金水煤矿还能让他学成后归来,以后金水矿的技术这一块,他绝对是第一人。
什么严明汉和杜林溪,只能给他提鞋。
想到这些,姚永贵笑得愈发真诚,“小陆到时候也去,带着孩子,吃顿便饭。”
陆广全把画图板上的圆规拿起来,尖已经磨钝了,别人的第一反应是找厂办或者后勤再申请一套新的,他却在琢磨,是用什么裹一下,还是用什么涂一下,既能保证精准,又能省钱。
在“无所不能”的妻子来到之前,他几乎没用过新的东西,因为任何坏了的旧了的他都能修好……不知道是该夸他一双手巧夺天工,还是抠瓢。
卫孟喜听见这消息的时候,正在屋里躲着数钱。她得先留出维持两个摊子正常运转的费用,包括连续一个礼拜的进货款,满打满算手里能动用的也就刚好四千块。
但凡要价再多一百,她都拿不出来了。
可能是猜到她的拮据,苏奶奶和刘桂花孙兰香都说暂时不用发工资给她们,等手头转开再说。
卫孟喜也不客气,“行,那就委屈你们一段日子先,到时候我要赖账你们来把我摊子砸了。”
当然,她也没说是因为要买临街小楼,只笼统的提了一句,想在金水市开个店面。苏奶奶当时挑挑眉,什么也没说,煤嫂们则是完全不知道“开店”真实含义,以为还跟现在一样墙上打个洞安扇窗就行。
第二天的晚饭,卫孟喜得留出至少两百块的现钱,还得买几条中华烟,几盒高档点心和罐头,这些东西无论成不成都能用上。
陆广全看着她跑进跑出的准备东西,也插不上话,索性就在院里刷碗。
“明天就我俩去吧,麻烦苏大娘帮我们看着孩子。”
“不要!我要去!”
“对,我也要去!”
卫红卫东仰着头,甭管爸爸妈妈要去干啥,反正他们是必须去的,吃席嘛,他们怎么能缺席?就是根花根宝也蠢蠢欲动,好容易放暑假了,他们是最想黏着大人的。
卫孟喜好说歹说,他们还倔,顿时把脸一板,巴掌扬起来,“闭嘴,信不信抽你们。”
姐弟俩这才乖乖闭嘴,撅着屁股不开心的跑出去。
还是那句话,孩子太多,事情更多,她没时间一个一个哄,没精力去顾上所有人的小情绪,只能挑重点解决。
倒是陆广全,也不知道从哪儿摸出一块钱,带他们上百货商店一人买根豪华奶油冰棍,舔得一嘴的小白胡子,这才又没脸没皮笑嘻嘻蹭过来。
“妈妈你吃一口奶油冰棍。”
“超甜哒!”
“妈妈吃我的,我的最甜!”
呸,全是你们的口水,卫孟喜嘴上骂着真是一群记吃不记打的小狗,但却每人的冰棍上都大大的咬了一口。
她上辈子吃苦太多,熬坏了肠胃,这种冰凉的东西一吃就拉肚子,已经很多年没吃过了。一口咬进去,冰得她牙根都发酥,“等九月份新学期开学前,带你们下一顿馆子,这次我们去是办正事。”
“哇哦!开学能下馆子咯!”孩子们乐颠颠跑走,哪还记得刚才闹的脾气。
第二天,陆广全五点钟按时下班到家,卫孟喜已经穿上去年买那条连衣裙,刚洗过的头发披散着,到肩部以下,又黑又亮。皮肤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