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而已。
“妈妈你看,红烧肉也胖了。”根宝抱着小狮子狗,一黑一白两颗脑袋凑一起,真像一对难兄难弟。
卫孟喜想笑,这孩子很喜欢动物,是个很有爱心的小男生,以后也一定会是个暖男,不像卫东,整天就只会咋咋呼呼,只会舞刀弄枪。
这不,才几天时间,居然就跟隔壁的狗蛋虎蛋打成一片,上山打雪战去了。
她把手里最后一件棉衣的扣子缝好,搓了搓手赶紧缩进暖烘烘的被窝里,怀里还窝着个香香软软的小呦呦,昏昏欲睡。
手里有钱,卫孟喜终于忙里偷闲凑齐了布和棉花,给一家子做冬衣。金水矿的冬天比菜花沟冷得多,孩子们从没经历过这么冷的冬天,她怕外头买的棉衣不实在,都是自己买棉花来做。
这一做就是大半月的马不停蹄,她连碗筷都是攒一天才洗了,只烧一次热水能节省不少时间。
冬天白昼短,一靠近暖和的地方就容易犯困。正迷糊着,忽然卫红猛地推开门,“妈,妈!”
“咋?”
“小秋芳家,卖包子。”
小姑娘急得脸都红了,“大家都去买她家包子,那就没人买你的快餐啦!”
卫孟喜心里叹口气,现在跟风出现的餐饮小吃,其实比她想象中慢得多,也少得多,这个时代的人还是很淳朴,很不好意思的。毕竟她都卖了三个多月,赚到一辆自行车了,才出现两家。
“别一天瞎跑,作业写完没?”
卫红吐了吐舌头,“早写完了,小秋芳可真聪明,她让她妈妈做肉包和糖包,还有粉条的,茄子的,土豆的……”数着数着,口水都快就来了。
妈妈虽然也做过包子吃,但哪有那么多馅儿的啊?往那大蒸笼前一站,深深地一口气,仿佛小猫掉进了鱼堆里。
原来是小秋芳提出的,卫孟喜觉着,这孩子真不简单呐,自己家这几个铁憨憨,还是少跟人屁股后头的好,省得哪天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呢。
“你们好好学习,少跟着瞎胡闹。”
“我才不跟她玩儿呢。”卫红撅着嘴,虽然说不清哪儿不好,但她能感觉到,小秋芳鬼精鬼精的,才没她妹可爱呢。
第二天,卫孟喜就看见卖包子的李秀珍母女俩了。她们的包子又大又白,还特别香,确实是很受欢迎,不仅煤矿工人买,就是里头的干部和家属也出来买。
小秋芳嘴甜,长得又十分白净可爱,这个叫“叔叔”,那个叫“姐姐”,甜甜的声音把顾客叫得心花怒放,不饿都想买两个尝尝。
这一尝,味道不错,那更得多买两个给家里人尝尝了,一会儿的功夫,包子就卖了大半。
今儿天阴,还飘着雪花,卫孟喜把自己狠狠裹在棉衣里头,还戴着手套,像只笨企鹅,反观李秀珍则是一件修身棉袄子,显得腰身特别纤细。
就是小秋芳也只穿了一件薄薄的棉袄,好看是好看,还绣着可爱的卡通狗狗,可终究是不及自己壮的棉花厚实,鼻子耳朵冻得通红,还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当然,她“取暖”的方式,就是拿个包子在手里当热水袋用,捂一会儿,掰开,把馅儿啃掉,白花花的包子皮就扔掉。
一连好几个,卫孟喜于心不忍,“秀珍,不行你把闺女先送回家吧,别冻坏孩子。”
一是心疼孩子太冷了,二是心疼那白花花的包子皮,这年头还有很多人吃不饱肚子呢。他们就是吃不饱才从菜花沟逃出来的,吃饱也就这几个月的事。
李秀珍忙着收钱补钱,她自个儿倒是揭蒸笼的时候能被热气短暂的“温暖”几秒钟,“没事儿,小孩扛冻,我这马上就卖完了。”
最后几个字夹杂着莫名的优越感。
卫孟喜懒得跟她见识,亲妈都不心疼,她这旁观者着啥急啊。反正如果是她的五个崽,她就是饭不卖了也得先送回去,塞暖融融的炕上它不香吗?
卫孟喜专心卖自个儿的,也没留意李秀珍,只知道一会儿就卖光,还喊了几声“狗蛋”“虎蛋”,这俩孩子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钻出来。
她揣着手,带着小秋芳悠哉哉回家了,留下兄弟俩给收拾残局。
蒸笼有五六层,摞一起比成年人还高,狗蛋虽然比同龄孩子高,但也只有八岁,踮脚够不着,想要爬到旁边的石狮子上。
矿区大门左右各有一只巨大的石狮子,一直都是孩子们的“兵家必争之地”,没事就在上头爬来爬去,当马骑,当哨所守,早就被磨得滑溜溜的都快包浆了,很容易踩滑。
卫孟喜看在眼里,心里叹口气,这兄弟俩,虽然未来……算了,还是直接过去帮他们把蒸笼一层一层拿下来,她的个头都还挺吃力的。
“谢谢阿姨。”狗蛋的五官其实长得很好,只不过因为一直没洗干净脸,皮肤也是黑黄黑黄的,看不出来。
出于对儿童的关怀,卫孟喜还是多说了两句:“石狮子很滑,你要是摔了哪儿,还咋上学?”
狗蛋抿了抿唇角,“嗯。”
每拿下来一层蒸笼,虎蛋第一时间凑上去,可惜里头除了一层纱布空无一物。有的纱布上还沾着一点点包子皮儿,又稀又烂,他先是用手抠,抠下来全糊手指上,他懊恼的舔了舔手指头,后来干脆就用舌头舔纱布了。
卫孟喜哪还看不出来?刚才她就听见狗蛋肚子咕咕叫了。
这李秀珍真是,自己就是卖包子的,小秋芳吃包子都只吃馅儿不吃皮,这兄弟俩却是连包子皮也摸不到一块!
这不,虎蛋也看见地上的包子皮了,“哥,包子!”眼睛亮得就像发现新大陆。
兄弟俩小心翼翼捡起来吹了吹,但没用。
“哥咋吹不干净呀?”虎蛋是又饿又馋又委屈,眼泪哗啦啦的流,这么白的好东西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