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度,口器里滴着粘液,发出叽叽的尖细笑声。
“唔啊——!!”
男人被吓得几近崩溃,撑着瘫软的腿脚,试图逃离这死亡陷阱。
然而身后足肢与地面摩擦带来的窸窣声愈发临近,绝望随之袭上心头。
【——我要死了吗?】
怪物身上那股浓郁的腥锈血味已经近在咫尺。
下一秒,原本安静洒落在巷口的光线忽然扭动了起来,凝聚为实体,如丝线般根根分明,紧接着化为雷霆,直直从那人耳边擦过。
后面的呼吸声突兀地止住了,那人一个趔趄着跌倒在地上。
【救救我,谁来救救我——】
预料之中的疼痛却迟迟没有到来,疑惑短暂涌上心头,他忍不住哆嗦着回头。
什么都没有。
先前流着涎水,追逐在他身后的怪物,仿佛只是他的白日噩梦。
然而无法抑制颤抖的躯体,干燥到要裂开的胸肺,还有口腔里浓厚的血味和残留在脸上的泪与汗水——他知道方才那绝不是幻觉。
短暂的错愕后,随之涌上的是止不住的后怕与深深的庆幸。
自己一定是为神明所救,这世上果然是有神明存在的……
男人就这样跪倒在地,簌簌落下泪来。
在失声痛哭的男人头顶,星点的金光缓缓消散,溶解在空中。
··
同样的事情不知发生在多少这样的角落。无形的丝线渗入城市的一角一隅,像是能自动寻物一般摆动着,追索着咒灵的踪迹。不管追查到的诅咒是否是由那位诅咒师所操控或放出的,都无声无息地附着在祂们的身上,接着便化为大大小小的岩造物,将其牢牢束缚在大小正合的牢笼之中,与之一同化为粉齑。
这一过程说难不难,但也并不算简单——对于摩拉克斯而言,繁琐而精微的操作比起力量,更耗费心力。
丝线像是被拉长的糖丝一般漫天飞舞,目力所及之处,能够看到的咒灵皆数消失。至于再遥远的地方,荧虽然看不到,但她知道结果必然也是如此。
如此足足过了数分钟,钟离才收回手。
他先是阖目缓了一下,才冲着荧笑笑,
“这里已经解决得差不多了。接下来,就去另一座城市吧。”
荧目露担忧:“没问题么?你看起来似乎有些累了。”
钟离摇了摇头,左耳的白色流苏跟着轻微晃动,他叹笑道,“无碍,只是想起了往事,有些头疼罢了……”
“让你见笑了。”
此时的场景何其熟悉,回想起来,如今他这一手精准操控「岩牢」的好功夫,倒也是拜璃月昔年那次水灾所赐。
无论过去多久,每每回想起那些曾令他退避三舍,粘腻恶心的水生怪物,摩拉克斯依旧会忍不住深深皱眉。
——唉,速速解决吧。
··
待到最后一缕金线在指尖缓缓消散,强韧如岩神,也忍不住长吁出口气,神情也轻松许多,
“如此,便是解决了。”
“辛苦你了,钟离。”
荧有些愧疚,她忆起在先前在提瓦特游历期间,身为旅行者的她曾与钟离结伴同游璃月过一段时间。彼时的岩王帝君虽然自认自己已是个凡人,却依旧会为她讲些记忆里,那些已经沉淀了百千年的趣味韵事。
然而故事也仅仅只是些故事罢了,摩拉克斯很少会提及自身千年来所承受的「磨损」——可旅行者知道,他会放手璃月,化为凡人钟离,自然是有着属于自己的无奈。
如今到了异世界,却不得不让他重新拾起这份力量……
荧忍不住抿住嘴,郑重地向他道歉与道谢,“抱歉,这次麻烦你了。”
“「朋友」,你我之间何必言谢。”
钟离先是怔了下,接着便理解对方言下之意,他勾起唇角,神情柔和地拒绝了这份谢意,“况且,这也是我需履行的「契约」。”
岩神伸出手臂,在他摊开的掌心上方,方块形的白色咒物缓缓浮现。
——那正是关押着五条悟,让旅行者一行人为止苦苦寻觅已久的特级咒物,「狱门疆。」
此时这物件出现的是如此轻易和意外,荧愣了下,突然想起先前埋在心头的疑问,“对了,你先前所说的契约,是……?”
“……”
钟离没有回答,只是露出荧再熟悉不过的浅淡笑容。
眼看着对方但笑不语,荧突然生出不好的预感——无他,每每这位古老神明要讲些什么会让旅行者无奈,应急食品暴怒的话出来——比如未告知她们便买下一整个古董店的文物时,就会露出这般无辜又讨巧的笑容。
她忍不住谨慎地张口,带着些玩笑语气问道,
“你不会和谁立下契约,把我卖了吧?”
如果这时候派蒙跟在她身边,一定会气呼呼地跳脚,大声问她都在说些什么傻问题。
然而可惜高天之上,此时对面只有钟离一人。
于是旅行者眼睁睁看着岩神先是缓缓眨了眨眼,然后,就这么避开了她的目光。
荧:……
荧:……?
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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