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土西一块血迹,手里还提着四个大塑料袋的空对上了眼,两个人都愣住了。
空觉得自己的头开始痛了。
“荧你怎么……”打扮成这样?
“哥哥你的头……”怎么受伤了?
“你们两个怎么挤在门口啊?”
双子没说完的话被温迪一把打断。
温迪推推空。
在高中一堆迅速蹿起个头的男生中,他们俩都是那种常年被安排坐在前两排的类型。区别在于前者还会不顾自己已经三年没长高的事实振振有词地强调自己只是发育晚,而后者已经放弃了解释并在各个方向开始全面碾压任何一个敢嘲笑他身高的人。
说起这个的意思是,他们三个的身高差距不大。只要空堵在门口,温迪就看不见里面的荧,而荧自然也看不见空身后的温迪。
意识到这点,空不着痕迹地移动了一下身形,赌住了荧向外望的目光,将温迪挡的更严实了。
他举起手中的袋子,示意妹妹接过:“荧,帮我放一下。”
荧点头接过那几个大袋子,却没有立马走,而是探头试图望见被空遮住的少年:“是温神来了吗?欢迎欢迎!”
听见这句话的空觉得头皮都麻了:“这什么称呼……你可以直接叫温迪的啊!”
“谢谢荧妹妹——”不同于空,被叫的本人反倒没什么反应。
“哎呀,毕竟是大腿嘛,这么直接叫名字多不好意思~~”重度游戏上瘾少女嘴里这般说着推辞,改口却无比迅速,直接略过了堵在门口的空,招呼道:“温迪快进来吖!”
空面无表情地推她:“你先去放东西吧你!”
在支开了荧后,空才把温迪放进了房门。左右四顾自在极了的吟游诗人一点不客气地四处乱窜,并放出了由衷地感慨:“哇!空你家还挺大的诶!”
的确是大。这间房子是个四室三卫两厅的构造,几乎是温迪家的四倍大小了。
温迪探头正要向着房间里看去,一只手伸过来,房门被重重阖上。
“这是荧的房间。”某位哥哥面无表情地说。
在那死亡视线中,温迪连忙抬起手:“我发誓我只是随便看看!不是故意的!”
空重重冷哼了一声。
温迪无奈地说:“要不你介绍一下?”
听见他这么说,空反倒扭开了头:“……也没有什么需要介绍的,除了荧的房间,你随便看吧。”
看见他的样子,温迪啧啧感慨。
这是什么种类的傲娇妹控男妈妈啊。
不过他没有继续和空拌嘴,反而转身逛了起来。从空的房间,客厅,阳台,厕所到书房,温迪都转了一圈,转到空都有点困惑了。
“你是在找什么吗?”
“唔?没啊,只是想着你家只有你和荧妹妹两个人住吗?”
空挠了挠头,脸上是异常为难的表情,似乎是在想怎么开口。
最后他还是叹了一声:“我家……情况比较特殊。”
“和你家差不多。”空看了一眼温迪,又不好意思般地转过头。
下午在一起去警局的过程中,空无意识得知了温迪的家庭情况。
在警察的问话声中,空看见,温迪依旧是笑着的。
他笑着说:“没有哦。我没有监护人。
“嗯,我是孤儿嘛,养母是半年前去世的。可以联系的人……对不起,真的没有。”
温迪为什么能笑得出来呢?空不知道,但他又想起了之前温迪轻描淡写地说着关于神明的事……
如果是神明的话,是不是对于他人的死亡,对于自己独自一人这种事,已经习惯了呢?
“啊,对不起!我不知道……”
“……不,没事,我之前也没说,”听见温迪的道歉,空发反倒不好意思起来,“你先自己逛着吧,我去看看荧。”
他近乎落荒而逃。
温迪奇怪地看着空逃跑般的背影,倒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情绪,直接推开了最后一间房间。
“啊,是训练场啊。”
这最后一间房近乎是空的,只在靠墙处有一排立柜,墙上还挂着两柄剑,交叉挂着。
温迪上前端详了一番:“真的是一样的剑啊。”
他面色复杂地看着双剑的剑柄,那是近乎于太阳和月亮的握把。双剑在他的元素视野里散发着的莹莹白光,证明了那并不是简单的装饰品,而是真正蕴含着危险的凶器:“我还以为是和我一样的转生……”
“不,也不一定。”温迪眯起眼。
他右手向前探去,青光从他手底延展开,逐渐现出实体——那是一把流着莹蓝光芒,优美如诗的弓。
“毕竟‘千年大乐章’也在我这里……”
温迪甩着手中名为“终末嗟叹之诗”的弓。这把弓是同他的七弦琴“斐林”和已经被收走的风之翼一起,作为风神位格回归的小小赠礼。
他托着脸,觉得自己上辈子加这辈子叹的气都没有今天一天多:“如果她在就好了……”
但双子的家中,确实再也没有第三个人生活的痕迹。
把弓收回去,温迪把自己瘫在了客厅的沙发上。
他转了一圈,却连双子记不记得提瓦特都不能肯定。
不过看空的样子,大概是不记得的。
看着天花板,他哀叹着:“……所以为什么要让我想起来啊。”
这个问题没有人能回答。温迪所能听见的只有风。
风是他的兄弟姐妹,是他的耳目手足,他还未成为风神之时,便是千风中的一缕。
风无处不在。在温迪耳边,他们轻声诉说着。
他们说,天黑啦,太阳落山啦,星星升起来啦。
挺好,温迪点头,高天之上再也没有虚假之天挡在登高者眼前了。
他们说,树叶流水都在奏歌呢,你听见了吗?夜来香在伸懒腰呢,她们要开花啦。
唔,温迪思考,她们有塞西莉亚香吗?
他们说,塞西莉亚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