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礼物,巴雅拉氏就不好再待在这儿,省得打搅人家亲母女团聚。
“娘娘,明日就是四姑娘的大日子,府上还有一些杂事需要臣妇拿主意,臣妇可否先退下?”
“嫡额娘去吧。”
巴雅拉氏一走便带走了一大群人,屋里只剩下蓁蓁和舒舒觉氏,母女挥退下人,往自个的小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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蓁蓁看着还维持着原样的小院,有些感慨,她第一次住进来时还是一个懵懂无知的小丫头,如今已经是两个孩子的额娘。
从前是她陪着额娘住在这里,现在、以后这里都只有额娘一个人住,或许几十年后,这里再无额娘的身影,只有完全陌生的人。
她似乎提前看到了物是人非的景象,心情一下就变得低落。
舒舒觉罗氏不知女儿心中慨叹,以为她是坐马车累着了,便按着她上床歇息,自个则是去了厨房,打算亲手做几个菜。
蓁蓁这一小睡就是一个多时辰,想来后看见膳桌被摆得满满的,百合莲子羹、茶花卷儿、乳鸽肉松、油焖尖椒、糖醋排骨、栗子糯米鸡……
都是她最喜欢的。
“快尝尝额娘的手艺,平常做得少,也不知道手艺生疏了没…”
蓁蓁拿起筷子,夹了一筷放进嘴里,缓缓点头,“好吃。”
“好吃,你就多吃点。”
蓁蓁点头,慢慢吃着,舒舒觉罗氏在一旁说着家常话,氛围十分温馨。
用完膳,外面金乌西坠,晚霞醉人,母女俩便在花园里散步消食。
后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像是男人的。
蓁蓁回头看去,果然是法喀。
“阿姐!你回来了!”
法喀上前,想要抱她,又被边上魏珠冷冷的目光逼回。
蓁蓁看他笨拙的样子,扑哧一下就笑了。
“都是进士老爷了,怎么还冒冒失失的?”
法喀被她说得有些不好意思,“姐,你可就别寒碜我了,我不过是侥幸得了二甲最后一名,同真正的进士还有差距呢。”
“那也很不错啊,你可是一鼓作气就考上的呢,这已经超过许多人了。谦虚是美德,过度谦虚可就是虚伪了。”蓁蓁故作不满的说道。
法喀便挺直胸膛,“阿姐说得是,我是有真才实学的进士!”
蓁蓁又问:“在翰林院里待得可还习惯?公务可繁忙,同僚好相处吗?”
“好,同僚们都很友善,阿姐不必为我担心。”虽然有些小摩擦,但法喀并不想说出来让家里人担心,他环顾一番,没看到小孩子,“阿姐没带外甥们回来?”
“他们年纪小,怕是受不得奔波劳累,这回就没带过来。”
“哦,姐姐说得是,当以身体为重。”
法喀有些许失落,他上头三个姐姐都出嫁好几年了,却是一个外甥都没见过。
“等孩子们大一点,身子更壮实了,我就带着他们出来。我瞧你这般喜欢孩子,那就赶紧成亲,自己生一个来疼?”
蓁蓁转头看向舒舒觉罗氏,“端午的时候,我就瞧见额娘在相姑娘,可有相中的?”
舒舒觉罗氏点点头,“我相中了两个,还没拿定注意。
一个是赫舍里氏的姑娘,排行十二,无论模样性子都很出挑,就是年纪有些小,还得等上两三年。
另一个是瓜尔佳氏的姑娘,和你弟弟年纪相当,也是个德行不错的姑娘…”
法喀忽然出声:“年纪小无所谓,等几年便是。我如今刚入翰林,要跟前辈学习的东西多着呢,后头还有散馆考试,要忙的事情不少。若真成亲了,怕是会疏忽妻儿,还是等几年罢。”
他说得一本正经,却难掩耳根的臊红。
蓁蓁眼尖,瞧出他的不自在,打趣道:“看样子,法喀是更中意赫舍里家中的姑娘了?那额娘过些日子便找人去探探口风,若是双方都有意,便先定亲,等到了年纪再成亲。
不然好姑娘抢手得很,要是不抓紧,那可就落旁人家里了。”
法喀原先还泰然自若,待听到“落旁人家里”时,一下脸色突变,紧盯着舒舒觉罗氏。
舒舒觉罗氏察觉到儿子的在意和着急,也不为难他,笑着应下,“好,额娘知晓了,待四姑娘的事结束后,额娘帮你去打探。”
又走了一会儿,外头起了夜风,众人便回风歇息。
许是下午睡过的缘由,夜里躺在舒舒觉罗氏的身边,蓁蓁却没入睡,想着园子里的双胞胎没看见她,会不会闹呢?
不知不觉中,她也有了牵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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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初三,天高云淡,秋风送爽,是个大晴天。
府里已经热闹起来了,哪怕隔着很远,蓁蓁也能听到吹吹打打的声音。
荷香、梅香也已经探过亲,回来当值,听到动静便进来服侍她梳洗,膳后便去了四姑娘屋里。
四姑娘已经打扮好了,一身大红嫁衣,妆容明艳动人,正跟族里几个姐妹说话。
众人见到蓁蓁,忙起来行礼。
“都免礼吧。”
说笑一会儿后,蓁蓁起身去喜堂。
她和巴雅拉氏一样,坐在上首,等着新人行礼。
新人行完礼,便要走出去,魏珠忽然道:“辅国公请留步。”
魏珠从怀里掏出一个细长的紫檀盒子,递给蓁蓁,小声道:“娘娘,这是皇上让您转交给辅国公和四姑娘的新婚贺礼。”
“竟还有?”
蓁蓁有些惊讶的接过,打开一看,里头是一张纸,写着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佳偶天成”。
她笑着将这一纸递给二人,“这是皇上让我带来的贺礼。你们两个是皇上都承认的佳偶,以后可要好好过日子,别叫皇上失望。”
巴雅拉氏最盼的就是这句话,有了皇上的肯定和叮嘱,女婿总要对女儿敬重几分吧?一时间她看向蓁蓁、看向舒舒觉罗氏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感激。
“微臣叩谢皇上,吾皇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