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迎出来。
“这……”
洪承畴面露惊异,
“八阿哥莫不是在同我开玩笑吧?”
远的不说,明廷三百年也没有十三岁的皇子总领一部事务的先例,八阿哥就算是再年少有德,也实在是太让人震惊了些。
商贸司的人用实际行动向他证明八阿哥并不是在开玩笑。
两位参政迎上来后瞧着他有客人在,立刻将洪承畴体面恭维了一番,那种生意人的精明样呼之欲出。
其实两位参政原本是有事情要请示的,但表面上没让人看出半点欲言又止,对待自家承政的客人极为热情周到。
千挑万选出来的老油条,察言观色的本事自然是一等一的,既替平安招待了洪承畴,又不着痕迹地传达了有事汇报的意图。
平安看得好笑,让王左陪着洪承畴在商贸司里转一圈,自己坐进正堂,给这二位留出了汇报的时间,
“怎么了?有什么事这么着急,非要今天当面跟我说。”
两位参政神神秘秘的关上门,一左一右的凑上前来把平安的视线遮挡得严严实实,小声道,
“互市那边的消息,王意方才传来密信,说在边城发现了明朝流民偷偷入境,叫我们先不要声张,问您该怎么办。”
人人都知明清最终将有一场殊死之战,两边交恶之下,关外的粮食从不向关内交易,但工业品一直在源源不断的通过边城互市流入明朝。
王意就是当年平安拜托的那位去明清互市之城寻找番薯和土豆的商队老板,他觉得束缚多,不愿意入商贸司,算是商贸司的编外人员。
如今专门负责羊奶皂在互市的交易,因其在边城居住的时间比较多,所以发现了端倪。
平安将王意的信仔细看了一遍,神色也慢慢凝重起来,明朝流民偷偷入境是大事,他怎能决定,还是赶快回去上报皇太极要紧。
他将信纸仔细叠好收入怀中,先肯定二人的行为,
“多亏二位汇报及时,但兹事体大,我不能决断,你们替我招待好客人,万万不可怠慢洪将军,我即刻回宫禀报。”
两位承政自然称是,怕平安回去后只有这一件事不方便开口,还把提前写好的这个月部中事务汇报的折子一并给了他。
平安将折子和信件放在一处,因不能相陪向洪承畴告了罪,让王左替他相陪,然后立刻折返汗宫。
·
书房里,皇太极正在和几位心腹商议松锦之战降臣的安置问题。
范文程略施一礼,
“臣觉得对这些降将应当多加恩赏,或可在其原本的官职上稍加半级,以示优隆,更体现陛下襟怀宽广,礼遇能臣。”
皇太极抬眸示意他继续说,于是范文程继续说明自己的想法,
“以褒扬其等能审时度势,弃明投我大清之举,消息传入关内,更或有许多身在明廷之臣心向我朝。”
旁边坐着的几人中不知是谁哼了一声,听声音像是宁完我。
皇太极挑眉看去,不等方才发声之人出言解释,他先笑了,
“范先生,咱们还是现实些,不谈未来,只谈眼下。”
能否靠恩惠吸引关内的明臣心向大清,不是到这个时候了还该考虑的问题,大清立国都已七年,想来的人早来了。
他心里清楚,这几位臣子心中也都明白,范文程这样说,只不过是挑个好听的说法,想让他多给这些新降的汉臣些优待罢了。
皇太极手指轻轻敲打着桌案,
“朕知道诸位的意思了,所降之臣尽量以比原官更高之位许之,这都是小事,吏部处理即可,朕唯独对其中两个人的安置之职一直有所犹疑,想问问诸位的意见。”
鲍承先请他示下两人的名字,皇太极还没来得及开口,便看见长庆突然走了进来,同时,殿外高高扬起一个声音。
八阿哥声音急切,在书房里面也听得清清楚楚,
“阿玛阿玛,我有要事请示,可以进去吗?”
平安快马回宫,一刻也不敢耽搁,直奔崇政殿书房,声音和人一起到的,话音刚落,他人已经进了书房,叫长庆还没来得及的通传毫无意义。
皇太极对着众人歉意一笑,却没有任何责备的意思,
“犬子无状,叫诸位见笑了。”
这话他们不敢应,在座诸位人人都当过八阿哥的筵讲先生,八阿哥若真“无状”,便是他们的失职了。
一屋子都是熟人,平安这位书房常客比他们更自在,跑进来后先给他爹行礼,然后以学生之礼再拜在座的官员。
方才直闯时胆子大得很,进了门他倒好像突然懂规矩了,主要是没想到书房里有这么多人。
平安规规矩矩的立在皇太极桌案前,
“汗阿玛,儿臣有事要奏。”
说着有事要奏,将书信夹在折子里递上去后,他又站在原地不说话了。
平安顿时也有种方才在商贸司里两位参政面对他带了客人时的心情,他不知道这件事能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欲言又止的很明显。
这怎么能瞒得过他爹的眼睛,皇太极看他一眼,没翻开奏折,而是先对着旁边的几位说道,
“今日就先到这里,吏部拟一下降臣的官阶,就按照咱们方才说好的升半级来,洪承畴和祖大寿二人之位先不定,之后再议。”
三言两语把书房里的旁人送了客,皇太极抬头瞧还站着的傻儿子一眼,
“现在能说了?”
平安“嗷”一声扑过去,扒着皇太极桌案的边缘,
“阿玛阿玛,有人偷渡怎么办啊?”
“偷渡?”
看着皇太极面露疑惑,平安才反应过来这个词太现代了,他立刻从脑海中扒拉出来方才两位参政的用词,
“流民,偷渡就是明朝的流民跑过来了,商队里的人传信,说看到有流民进了我大清国境。”
还当是什么大事,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