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儿醒了, 今日七夕,平安出宫去玩了,咱们也走吧。”
海兰珠午睡醒来, 意识尚未完全清明, 便听到一个声音响在头顶,轻轻的, 却透着些迫不及待。
七月初七, 不逢九,也不是初一十五, 从日子上看是闲暇,从民间风俗上看该放假。
上午皇太极没开小朝, 也没召见朝臣, 平安去了书房后,这男人梳洗打扮,细细剃了胡须, 又换了身锦绣常服, 整个人收拾的焕然一新。
说句不要命的, 好像要去联姻。
海兰珠看看外面的时辰,再看看皇太极这副明显不同, 又觉得哪里熟悉却一时想不起来的样子, 试探道,
“大汗今日无事?”
她唤大汗习惯了, 一时改不过口来,皇太极也从不介怀, 海兰珠对他的称呼是天下独一无二的才好, 只怪他没个表字小名不好称呼。
朝鲜归附, 世子为质, 没了林丹汗的蒙古草原也一片安稳,南边战事有他能征善战的兄弟们,不必日日劳心。
一切如常,谈不上完全无事,但给自己忙里偷闲放几天假也是完全可以的。
皇太极笑着转过身来,拽着海兰珠的袖子把她拉到自己身边,一臂就能环住面前的纤弱腰肢。
大手覆上她的腰后轻轻摩挲,他更凑近一点,垂首低声问,
“腰还酸不酸?”
手心的热度只一下就侵透了夏季的轻薄衣衫,热乎乎的仿佛直接贴在了肌肤上,耳边的声音轻而低哑,钻入耳廓,带起一阵酥痒。
问便问,动手动脚的,还用这样的语气做什么?
这男人绝对是故意的!
海兰珠脸上泛红,望进男人溺着温柔笑意眼中,有些张口结舌,
“不……不、没有,”
她一向脸皮薄,手抵在皇太极肩上,声音着了些薄恼,轻声嗔怪,
“大白天的,说这些干什么!”
她自幼体弱,近年来虽然好些了,也是被小心翼翼的呵护着,承宠欢好时多是皇太极温柔缱绻,偶尔两人也会情不自禁,被弄到腰酸腿软,懒怠起身。
昨夜……昨夜确实是有些过火了,睡醒一觉,她到现在腰腹处还有些不适感,不过这些怎么好意思拿来说呢。
这么一点轻微的推拒力气实在太微不足道,皇太极忍不住笑,将头埋进她颈窝,声音里掺进几分不解,耍赖般轻声咕哝,
“我又没说什么,兰儿怎么脸红了……”
海兰珠红着脸不答言,于是他自问自答,装模作样的点点头,声音拖着长调子,
“哦——原来如此,青天白日的,兰儿想到哪里去了?”
海兰珠在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说得好听,青天白日的没有这样的想法,昨天晚上缠着她翻来覆去共赴云雨的难道是个鬼?
分明是他先扬眉调侃,现在笑得却一派疏朗风流,眼睛极亮,好像真有多么无辜,真该让皇太极好好照照镜子,子尤肖父,平日里总说平安耍赖撒娇,这功夫分明全是和他学的。
难得有这样的清闲时光,海兰珠趴在软榻上闭目发呆,手指有一搭无一搭的绕着皇太极身上玉佩的流苏把玩,腰上放着一只温热大手,轻轻的帮她揉捏腰间酸处。
皇太极侧身坐着,端茶按摩,服务周到体贴,极其任劳任怨,榻上的矮几上放着一张棋盘,两盅玉子。
他执黑,指尖拈棋,沿原本的行棋方向长出一子,落子生根,在白玉棋盘上敲出清越一声。
棋盘上黑白胶着,输赢并不太明朗,皇太极笑着俯下身,却说,
“该兰儿走了,兰儿若再不起来,这局棋恐怕就要输了,输的人有惩罚。”
海兰珠仍旧闭着眼,把完流苏的手指微微一顿,因为趴着的缘故,声音有些怠懒含混,却懒洋洋的勾人心弦,
“……胡说,我记着棋呢,不可能输,尖一步。”
见到没骗过去,皇太极笑意愈深,耸耸肩,按照她的指示落子下去,白棋突入一步,棋盘上情势不变,仍旧胶着不定。
海兰珠闲暇来时常自己跟自己下棋,已经磨练出了高超棋艺,想当年这围棋还是自己教她下的呢,现如今自己却已经赢不了她了。
想了想,皇太极动了歪心思。
趁着趴着的人看不见,他伸出指尖悄悄推着自己之前的一步棋,缓缓挪动,还没决定好要落在哪里给自己换些优势,已经从背后拍上来了一个巴掌。
同样也是十分清脆的声音,不重,精确的落在他移动棋子的那只手臂上。
海兰珠声音幽幽,
“落子无悔,大汗这是干什么呢?”
皇太极清咳一声,睁着眼睛八风不动的撒谎,
“方才突然发现这一步棋有些歪了,我正一正。”
“是吗?”
不等他再答,一双嫩白手臂从背后勒上来环住脖颈,他顺势倒下,两人在软榻上笑着滚成一团。
海兰珠又觉得好气又觉得好笑,
“大汗如今为了赢棋,怎么睁着眼睛说瞎话呢,还悔棋……”
皇太极将她搂在怀里,一副理直气壮的无赖样,大声掩盖心虚,
“孤没有,反正兰儿没看见,没看见就是没有!”
海兰珠无语:
“虽然没看见,可是我听见啦——”
“那我不管,兰儿如今棋艺这么厉害,我赢不了……”
“赢不了就愿赌服输,大汗一言九鼎,怎么到我这里就不算话了?”
“男人的话不能信,兰儿头一天知道?”
“……你无赖!”
“我本来就是无赖,不然怎么把兰儿抢回来的。”
皇太极丝毫不以为忤,遥想当年甚至还挺自豪,
“无赖好啊,无赖才能娶媳妇。”
“兰儿你说是不是?”
海兰珠:“……”
是是是,好好好,你无赖你了不起。
……
两人胡闹了一上午,除了皇太极高高兴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