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八卦, 崔善月立刻放弃了把灯楼上所有好看的灯一网打尽这样丧心病狂的念头,她拉着江嘉鱼钻出人群,趴在江嘉鱼肩头挤眉弄眼:“谁啊这是, 我猜猜, ”拖长了尾音,“小侯爷吧。”
江嘉鱼意外地扬了扬眉:“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了。”
崔善月佯装大怒:“那我之前问你, 你还说没有的事,好啊, 你骗我, 算哪门子好姐妹。”
中秋在观景楼,公孙煜的表现不要太明显,也就是她那会儿惊魂未定才没顾得上追问。之后缓过神来,怎么可能不好奇问上几句。
那会儿江嘉鱼还没决定和公孙煜接触,自然是矢口否认。之后开始暗中来往, 崔善月不问,她也没有主动提起。
江嘉鱼解释:“你问的时候真没有,后来才有的。”
“那你有了为什么不告诉我!”崔善月不高兴。
江嘉鱼理直气壮:“你说你把都城儿郎翻过来翻过去地看了好几年都没找到称心如意的人。我这一下子就找到了还主动告诉你,跟炫耀似的, 多讨嫌啊,万一你受了刺激怎么办?”
崔善月气得抓着江嘉鱼的肩膀摇:“你就是在炫耀, 我已经被炫到了。”
江嘉鱼讨饶:“别晃别晃,本就是私下处着,就是我家里都不知道。你后来又没问, 我就没说,你要是问了, 我肯定实话实说。”
“你家里都不知道!”崔善月大惊失色。
江嘉鱼纠正了下:“我表哥和五娘知道。”
崔善月皱起眉头:“长辈不知情?”
江嘉鱼点头。
崔善月变了脸, 气得直戳江嘉鱼:“你糊涂啊!公孙煜他什么意思, 难道你见不得人吗,这么私下处着他把你当什么人了?”
站在几米外的崔劭一直皱着的眉头皱得更紧,自己都没意识到落在公孙煜身上的目光变得不善。
耳聪目明的公孙煜当然也听见了,顿时比窦娥还冤,她当然见得了人,是他见不得人。他巴不得昭告天下,赶紧把亲事定下,绝了狂蜂浪蝶的心思,譬如说谢泽。
江嘉鱼心头泛暖,拉住她的手安抚:“别激动别激动,听我把话说完啊。是我的要求,总得处处看才知道合不合适吧,万一挑明了再发现不合适,那可怎么收场。”
崔善月一愣,想了想也有道理。她自己一直都觉得男女之间应该两情相悦再成亲,所以对于江嘉鱼此等离经叛道的想法接受良好,遂点头,瞥瞥不远处的公孙,压低了声音:“那倒也是,只不过你得留神点,别吃了亏。”
“你瞧我像是会吃亏的人,”江嘉鱼眼波一转,“再说这么俊俏的少年郎,吃亏的还不一定是谁呢。”
崔善月噗嗤一声乐了:“嗯,我不担心你了,我开始担心他了。”
虽然江嘉鱼和崔善月降低了音量,然无论是公孙煜还是崔劭都学过武艺,耳目较常人更为灵敏,加上心思本就在那边,听了个一字不落。
公孙煜闹了个大红脸,心里又酥酥痒痒,过了电似的。
崔劭眉心都快拧成疙瘩了,可算是明白为何善月与她一见如故就差结拜。
笑完了,崔善月提醒:“你可悠着点,这样的日子,你们要是被人撞见嚷嚷开,就要过明路了。”
“过就过呗,男未婚女未嫁又没什么见不得人,一切顺其自然吧。”江嘉鱼目前的态度是不会敲锣打鼓广而告之,但是也不会遮遮掩掩死不承认。
崔善月嘿了一声:“听这话头,处得不错啊,这是打算给他个名分了?”
江嘉鱼故作勉为其难:“也不是不可以。”
崔善月斜眼:“那安乐公主那边再有宴会,我以后是不是就不能再带你去玩了。”有了公孙煜,居然看别的男人还看得这么投入,这姐妹思想有点危险。
“别啊,”江嘉鱼急了,“为什么不能去啊,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就看看,就看看有又怎么了。”
公孙煜的大红脸变成大绿脸,安乐公主府?!
“善月!”
崔劭额角青筋跳了跳,似乎已经忍无可忍。
聊得热火朝天浑然忘我的崔善月和江嘉鱼头皮发麻,四目相对,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糟糕二字。
哎呀,忘记旁边还有人了。
两人握在一块的手重重一握,江嘉鱼沉痛道:“保重!”
崔善月同情:“你更保重!”相好的比兄长更难糊弄。
公孙煜&崔劭:“……”
江嘉鱼趁机讹人:“都怪你口无遮拦,所以把那个八面走马灯补偿给我吧。”
自觉犯了错的崔善月从婢女手里拿过走马灯递给她:“给你给你。”
提着梦中情灯,江嘉鱼招呼公孙煜离开,就不打扰崔劭训妹了,即便隔着面具,她都能想象到崔劭的脸色。当日她不过是和公孙煜说了几句话,在他眼里都成什么了,可见此人是个典型的封建士大夫,满脑子女人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你看,我厉害吧,白得一盏灯笼,字画都省了。”江嘉鱼试图转移公孙煜的焦点。
公孙煜的焦点没那么轻易被转移,倒是引得背后的崔劭多看了一眼,余光瞄到想偷溜的崔善月,沉声:“你站住。”
崔善月缩了缩脖子。
崔劭走过去,目光严厉:“你难道不知道安乐公主府的伶人闹出的丑闻,你自己跑去胡闹不说,还带上别人。”
知道是知道,不就是伶人和未婚姑娘已婚贵妇私通。
崔善月弱声弱气:“我心里有数,我们就看看摔跤赛马这些。大哥你放心,我们眼光高着呢。”
另一边,江嘉鱼瞅着满眼纠结欲言又止的公孙煜,主动开口:“我就是去长长见识,这不没见过嘛。”
公孙煜是领教过她那旺盛好奇心的,委屈巴巴:“你看了还想看。”
江嘉鱼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