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了一眼江嘉鱼,一夹马腹扬长而去,留下一句:“扫兴。”
与之一道的姑娘们策马跟上,经过狼狈不堪的窦凤澜身边,嗤笑两声。她们虽和窦凤澜一道打猎,不过是窦凤澜厚颜无耻巴结上了昭阳公主。本质上而言,并无几个人与窦凤澜交好,窦家被抄家夺爵,宁国大长公主徒有公主之名,窦氏一族在圈子里早已无立足之地。
一声声刺耳的笑声传入耳中,窦凤澜抓着泥土的手指寸寸收紧。如猪如狗一般任人欺凌,这就是无权无势的下场。为了讨好正当宠的丽嫔,宁国大长公主竟然想把她嫁给丽嫔那个不学无术的弟弟。在丽嫔得宠之前,周家不过是低贱商贾,连他们窦家的门槛都碰不着。可为了给两位堂兄谋个一官半职,她的好祖母连最后的脸皮都不要了,竟然把个卑贱商贾真当皇帝小舅子巴结。
窦凤仙那个贱人还在旁边煽风点火,明明是她触怒了陆洲,才引来陆洲的报复,可就因为她攀上了陆江,成了陆家未过门的四夫人。便无人敢指责她,还得讨好奉承她。
为了不嫁到周家,自己不得不觍着脸讨好昭阳公主,结果就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被鞭笞,这绝对是最后一次,她发誓。
窦凤澜站了起来,沾着泥土的指尖血迹斑驳,她却浑不似疼一般,定定看了离去的同伴半晌,又转过身来盯着江嘉鱼看。
秋风掠过林间,江嘉鱼忽然觉得有点冷,不是因为山风,而是因为对面的窦凤澜。她的双眼出奇的平静,静到反常,事出反常必有妖。江嘉鱼思忖,刚刚这一幕是挺侮辱人的,难不成是触底反弹,她要爆种了?
就在江嘉鱼拉满戒备时,窦凤澜忽的转身离开,她的随从牵着马赶上。
林五娘摸着胳膊上过来:“你觉不觉得窦凤澜那样子有点瘆人。”
江嘉鱼点头:“黑化,不,像是彻底黑化了,我觉得她要放大招。”
“黑化?大招?”公孙煜好奇落在江嘉鱼身旁。
江嘉鱼传播现代文化:“黑化就指一个人因为某种刺激变坏。”
公孙煜:“她本来就坏。”
江嘉鱼:“所以我说她是彻底黑化啊。”
公孙煜求知欲满满,不放过任何一个了解拉近距离的机会:“放大招是要等待机会狠狠使坏的意思吗?”
江嘉鱼一脸的孺子可教:“差不多差不多。”
公孙煜失笑:“窦家现在那状况,她想使坏有心无力。”
江嘉鱼挑眉:“年轻人,千万不要小瞧女人,女人一旦狠起来,就没男人什么事了。”
公孙煜惊愕。
猎鹰从树梢飞下来献殷勤:【啁~~~别怕,美人儿,你摸摸我,我替你扇死那个丑八怪。】
江嘉鱼:“……”我谢谢你哦。
待日头西陲,公孙煜只得恋恋不舍与江嘉鱼惜别,未见时恨时光走得慢,见了面又恨时光太匆匆。
目送心爱的姑娘背影彻底消失,公孙煜才离开。回到家,他去向南阳长公主请安,见长姐常康郡主带着外甥女萧璧君也在,忙问好。
萧璧君亦向这位小舅舅问安。
常康郡主含笑望着喜气洋洋的幼弟:“这是遇上什么事了,看把你高兴的。”
公孙煜矜持矜持压压嘴角,眼里的笑意却没压住:“和几个朋友比赛打猎,我赢了。”
常康郡主调侃:“哦,那看来收获颇丰,今晚阿姐是有口福了。”
公孙煜大方表示:“阿姐喜欢的话,走的时候带上些走,我打了不少。”
说笑两句,公孙煜告退:“阿姐,你先陪阿娘说话,我去换身衣服就回来。”
“去吧,想必一身的汗,赶紧洗了,可别着了凉。” 目送公孙煜离开,常康郡主旋过身来,对着南阳长公主笑叹一声,“转眼,阿煜都这般大了。”
南阳长公主欣慰而笑:“可不是,你都当祖母的人了。”
“是啊,外甥都娶妻生子了,阿煜这个当舅舅的倒还没成家。” 常康郡主笑起来,拉起南阳长公主的手,“我这里倒有一个好姑娘,阿娘且听听如何。”
不妨南阳长公主却拒绝: “不听了,你弟弟有喜欢的姑娘了。”
常康郡主愣了愣,复又笑:“是哪家贵女,倒叫这傻小子开了窍。”
“倒不是我不想告诉你,只还没定的事,那傻孩子不叫人说出去,怕损了姑娘家的名誉。”
常康郡主又是一愣,心思转了几圈,长眉微微挑起:“听这话头,我怎么听着阿弟挺上心,是姑娘那边没定。”
南阳长公主笑而不语。
“这下我可好奇了,竟有人把咱们家小魔头给降住了,阿娘就真不告诉我,您知道的,我嘴巴最紧了。”
南阳长公主摆摆手:“你别来闹我,我答应了你弟弟不说出去的。我瞧着他那精神头,怕是要不了多久便能定下来,到时候你自然就知道了。”
常康郡主素来有分寸,不再刨根究底,笑说:“行吧,那我就等着这杯弟妹茶了。”
用过晚膳,常康郡主带着萧璧君离开,坐在回萧家的马车上,常康郡主问起萧璧君:“你们小姑娘聚在一块,可有听到什么风声?”
萧璧君凝神细想片刻,轻轻摇头:“未曾。”
“可惜了呢。”常康郡主靠在隐囊上,幽幽叹了一声,“本是想撮合他和昭阳公主。”
萧璧君眉尖微蹙:“昭阳公主钟情陆洲。”
常康郡主慢慢地饮了一口茶,不疾不徐道:“皇帝不会允,皇帝要用陆洲这把刀遏制世家,岂会让他娶谢氏的公主。昭阳这三个月的禁足,不就是最好的证明。”
萧璧君徐徐道:“皇上也要用外祖父遏制世家,又岂会同意小舅舅娶谢氏的公主?”
“不同意又如何,你外祖父在军中威望深重,门生旧部遍布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