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漏,“可惜你睡着了,没看到它们依次飞起来的场景——”
“对了阿希尔德,你刚做了什么梦?是不是梦到你和我在学校里手拉手跳舞?”
她歪头问。
阿希尔德:“……”
他确实梦到了她和他手拉手,十指相扣,而且紧密不分的场景,不过那要更刺激一些,那不是可以随便在这样的白日,在帐篷之外说出来的荒唐梦境。
他沉默了片刻,心里划过一些只言片语,他说,“要我回答你也可以,你先告诉我,茜茜,你刚才……”
“我刚才?”
‘在鳞片的问题上,你有没有跟我说谎?或者说,你有没有为了我而说谎?’
少年如鎏金蝶翼般纤长的睫毛微垂,但停顿片刻,他却没有将它问出口,只是摇摇头,“没什么。”
“哦!”
魔女从不追问他人未说出口的话题,于是她继续趴着,翻来覆去数她宝贝的独角兽鬓毛,一边数一遍嘿嘿直乐。
独角兽是世间最纯净,也最无瑕的梦幻生物,可惜因为近年繁殖泛滥,在森林挤不下的年轻兽只能外出务工,另寻他路。
但如果你恰巧途经了它们的迁徙路径,被卷入它们渲染的幻境又主动醒来,你就能勘破距离你最近的一个谎言,嗅到它的气息。
“……”
阿希尔德没想到如此诚实的魔女,她居然会说谎。
那么,她刚才把自己嗓子都喊破,一定是为了向他说出鳞片的谎言所付出的代价,所以现在连说话都沙哑成这样。
他凝视着自己喜欢的女孩,心想,她总是很容易投入做一件事,然后忘记周围的其他事物,同理,在为别人付出的时候,她也是如此一心一意。
只是鳞片刻错了字,这样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她却不舍得让他难过,对他毫无底线地温柔过后,甚至作出一副什么都没干的大方样子。
如果不是今天碰巧经过独角兽的森林,途径它们的幻境,或许他永远都不知道她曾经做过什么。
“茜茜。”
阿希尔德学着刚才梦境里自己的大胆做法,将魔女抱进怀里,和她十指相扣,高挑的金发美丽少年像被驯化的宠物犬那般,他十分温顺地蹭了蹭她娇小的肩膀。
“我们好几小时没见到面了,”他和她额头抵着额头,撒娇说道,“我好想你,现在想亲亲你,请问可以吗?”
“好吧,”魔女果然都没有犹豫,就答应了他的要求。
她为他甚至说出了人生第一个,大概也是最后一个谎言,眼下只是亲吻而已,她当然办得到,“如果嘴巴痛要赶紧说,知道吗?”
她边揉软他的睫毛边说,因为它们太长,每次接吻都有点刺到她。
“嗯。”
阿希尔德咬住她的唇角,但只亲了一下,他就想要流泪了。
“茜茜,”他低声说,“你之前送我的那一大瓶马鞭草粉末,我快喝完啦。”
“这样哦,”魔女被他含着唇瓣,她说,“正好收了不错的独角兽鬓毛,马上回家就给你做新的。”
“还有,”阿希尔德轻轻说,“今天我在成年舞会上给你偷拿了许多好吃的点心,你别吃太多野兔,待会没有胃口吃小人鱼冻冻干了。”
“这个你千万放心,”魔女和他唇舌交.缠了一会,听说有好吃的宫廷点心,她自信满满地说道,“我的胃口其实可以把咱们比拉索全校的同学,还有老师都一口吞掉,你总是太小瞧我,我之前都不好意思说!”
“……”
阿希尔德听到她的回答,他轻笑了几声,继而认真地舔舐她锋利无比的雪白牙床,这是魔女浑身上下最凶狠的武器,他温柔地回答道,“我知道了,以后再也不小瞧你。”
他想,他总以为他们两个人之间,是自己更加炽热痴情,为她神魂颠倒,自从爱上魔女,他的情绪变得总是敏感至极,像是患了依恋侯群症一样,无时不刻不想和她黏在一起,分开使他无法做任何事。
他甚至成了一头噬爱而生的黑龙,将自己的所有的情感都投入这份强烈至极的爱里,终日患得患失,让她成了他所有的喜怒哀乐。
而她虽然喜欢着自己,但正如父亲所说,魔女大多是没心没肺的生物,不会为一份恋情持续太久,在舞会上的时候,阿希尔德不得不承认,那个时刻,他被父亲的恶毒深深刺痛了。
如果不是那个幽灵系统,不是魔鬼的诅咒,说不定茜茜根本就不会多看他一眼,阿希尔德其实在心中时常会有这个念头闪过。
但是,这一刻,他却明白,父亲口中随心所欲的魔女,她们都不是陆茜。
正如这个世界上有各种各样的爱,他唯独想要与她刻骨铭心的初恋,而既然他已经得到,那么唯一属于他的小魔女,不需要像魔鬼那般夺走他的真名,她便已驯化了他,得到了他。
她需要他的爱,无法离开他;他需要她的爱,无法让她离开。
他们已如藤蔓般紧紧缠在一起,黑龙与魔女,永远——
“不行了宿主,”在魔女和撒娇的男友亲亲我我时,她脑海里的系统高喊道,“再这样下去,我真的会被你对象那又黏又恐怖的庞大爱意淹没而死!”
“我要自救,反正你体内留下的也够你挥霍到死,我再待下去不窒息是不可能的,我不想再围观你们酸臭的恋爱了,现在你已经完成了对阿希尔德·法兰特的攻略——”
“反正你的身体机能我都帮你修复的差不多了,出去之后我们有空再聚!要是缘分遇上了,我就让你揉揉我的九条尾巴!!!”
它说完后的下一秒,一股如海浪般波涛汹涌的能量呼啸着从魔女身体涌出,惊涛骇浪地余波席卷了整个森林,一只身躯蜿蜒盘旋数公里的幽灵九尾狐,为了活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