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川羽夹菜时的手肘牵动臂弯的纤薄肌理,青色的羽织随着动作微微往上,露出腰间半截造型不同的剑形。
灶门炭治郎已经拿到了自己的日轮刀,刀背而下刀刃向上别于腰带,古朴的打刀形状更便于反手拔刀,而眼前病柱的武器造型自鞘可以看出它的前端尖锐脊两侧成坡状,呈现出一种别样的厚重凌厉:“这是黑川先生的日轮刀吗?”
“这是剑。”黑川羽将剑自腰间取下递给灶门炭治郎:“其实在一些地区也是可以看见的。”
剑身通青,如一汪清澈的深泉。
甘露寺蜜璃捧起脸:“每次看都觉得黑川先生的剑很漂亮呢!”
“真好看啊!”灶门炭治郎由心地夸赞道:“日轮刀的颜色是受呼吸法影响的话,那黑川先生的呼吸法是什么呢?”
黑川羽摇了摇头:“我并没有学会呼吸法。”
“哎?”
“不用惊讶,实际上呼吸法并不是我这种身体羸弱的人可以学习的。”
灶门炭治郎才发现病柱的面色有些苍白,有时需要喝茶才能压住即将出口的闷咳,手指在室内的光下透出肌肤内青色的血管,像是一块正在融化的,毫无血色的冰。
他作为长子的善照顾属性立刻上线,但他的脸上才露出的担忧的神色,黑川羽就已经察觉到并对他安抚般露出笑容:“没事的,你或许也已经猜到了,我的称呼正是来源于这副躯壳,而并不是呼吸法。”
“你还没有见过主公吧。”
“......是的。”灶门炭治郎听鳞泷师父谈及过主公,他说那是一个值得所有人尊敬的强大领袖,当他说起主公的时候,语气有着淡淡的感激与崇敬。
“你终有一天会看见他的。”黑川羽的声音像是一片落下的轻羽,我妻善逸本来还在角落里抽抽噎噎,不知道什么时候也靠了过来,用炭治郎的衣袖擦着鼻涕,灶门炭治郎忍无可忍地把他的脸往外推,最后实在没办法,让了块衣袖给他。
“管理着鬼杀队的主公是一个温柔而强大的人,他发现这副病躯对我来说并不是负担,所以才有病柱这样的称呼。”
我妻善逸吸了吸鼻子。含糊地问:“不实...负担是森莫意思啊,生病的花会恨难受吧。”
灶门炭治郎赞同地点了点头,他的体质一直很好,但也因为冬天和弟弟们出去打雪仗而发烧病倒,只能四肢酸软地躺在床上,嗓子塞入火一般的闷痛感,就如同意识脱离了沉重的身体,不断在空中胡乱飘荡。
“我也只生过一次病。”甘露寺蜜璃心有余悸,于是咬了一口海苔饭团,两颊鼓鼓地撑起:“不想再生第二次了!”
“躯壳对我而言有着不同的意义。”黑川羽却没有多加解释,只是这样温和地说道。
只有黑川羽自己知道,他可以抛却任何东西,食物,感情,羁绊,甚至是承载欢乐的记忆,赖以生存的剑术或者是每天寻找的乐趣。但他的目标却从未更改,他的灵魂在努力变回最初的自己,而他的躯体永恒不灭,除了这个目标外,一直以来陪伴着他,支撑着他的,只有这幅沉重而痛苦的躯壳。
常人对于拖累自己的病痛只有恨和憎恶,黑川羽眉目间表现出的疲惫让产屋敷耀哉以为他也是因为病躯而倦怠着,所以黑川羽成为了鬼杀队的“病柱”。“病”这个字会因为同伴的呼唤,而逐渐没有负担。被赋予新的意义,他希望黑川羽有一天可以从桎梏中挣脱,擦去灵魂上沾染的厚重尘土。
然而黑川羽很清楚这对自己而言不过是无关紧要的祝福。他如今正在毫无反顾地走在一条与光和热截然相反的道路上,斜长的影子轻轻薄薄拖在他身后,安静地与不退色的黑暗融为一体,当他停下来时会发现前路粘稠冰冷,与曾经走过的地方没有什么不同。黑暗中没有暖风,没有花香,甚至一点发光的磷火都没有,但黑川羽总是知道要到哪里去,即使他为自己寻找的意义也并没有意义。
幸好还有些东西不会改变,它们比死亡更永恒地陪伴着他,比如他的躯壳,他的病痛,他虚假又温柔的初心。
黑川羽也不看其他人听了他的话后茫然的神色,只是在宁静中轻轻端起没有喝完的热茶,一边微笑的同时,一边被熟悉的黑暗与疼痛包裹着,他感到无比的安心。
灶门炭治郎似乎有些理解的模样,他的面颊因为室内温暖的温度而有些泛红,显得格外有朝气:“如果是自己的身体的话,的确不管怎么样都不会生出恨这种情绪吧,即使是生病也好,都不该把这些负面情绪抛给它,毕竟身体也是‘我’的一部分,‘我’是因为它而存在在这个世界上的。”
甘露寺蜜璃忽然想起了自己曾经自己染黑头发,故意装作柔弱的样子,就是为了让别人可以喜欢上自己,但是现在她的真实被这么多同伴所喜爱着,已经可以自信地大声说:“我现在很喜欢我的身体哦!”
“等等!你们说的根本不是一件事情吧!!不行!!好复杂啊!!我听不懂!我们为什么要讨论这么深奥的问题呀——!”我妻善逸先是皱着脸思考了一会,终于不知道是抱怨还是撒娇地崩溃着趴到桌子上,与一块呆呆的饭团大眼瞪小眼。
“不管意思是否不同,这样就很好。很多事情不用想那么深,有时想得越多,越会失去原本的心。”黑川羽轻声说的同时,边温柔地拿起纸巾把我妻善逸脸上的泪痕与鼻涕仔细擦干净。
好,好温柔——!!!
除了才认识不久的灶门炭治郎外,每次当我妻善逸表现出懦弱缠人的一面时,总会遭到他人的嫌弃,虽然教导他的爷爷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