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皑皑雪色中紧密相连,看到雪日初升,橙黄温暖。
然后就是他酒后的失控,突然爆发的一场矛盾,苏知崩溃地哭得很惨。
这次是真的生气了,把他的手掌咬得出血,他抱着哄了很久才哄住。
但苏知那时已经太心软,或许早就心软的不成样子,在他生病入院后自发地没再和他计较,反而很主动地照顾他。
即使在无聊的病房,一切也因为那个会和自己相拥而眠的身影变得多了一丝生动的色彩。
苏知在病房中特别局促,只肯天黑后灯光完全熄灭,才肯让他做一些稍微逾越的举动,声音也是轻轻的,偶尔一声闷哼。
他记得苏知攥紧被子边缘的指节。
最后他看到自己又生出那个念头,日渐加深,只是还没最终下定决心,就被苏知撞破。
他无处可藏,选择向苏知坦白了一切。
本以为会被彻底抛弃,却没想到,身上还没被白雪浸透,苏知就走了回来。
对他说:“跟我回家。”
异样开始的时候,苏知对他说的第一句话,是让自己带他回家。
到最后那一幕,却最终是苏知主动伸出了手,把他带回了家。
好像某种冥冥之中的命中注定。
他们最终都会回到那个共同的家。
其实苏知靠近的进度并不快。
好像一只有点笨拙的小鸟雀,没有来得及学习到足够的捕猎技巧就要被迫独自生存。
遇到小只一点的猎物还好说,遇到比自己脑袋还大的那种,明明自己也馋,还是一下子就歇菜了,笨手笨脚不知所措,要是那个“猎物”再凶一点反过来想吃掉他,还会吓得炸毛。
他也不会爱人,他也是第一次尝试相爱。
不热闹也不激烈,苏知连爱这么热烈的情感都那么慢吞吞的,带着一点笨,有时候还会在原地打转一下,发呆缓冲片刻,要是遇上性格着急些的,能被急得上火,恨不得推着他往前拱。
可如果那样,那就不是苏知了。
谢疑也不舍得看着苏知被逼迫得得狼狈打滚,豢养一只小鸟可以很简单,给它粮食和水也可以活下去,但他选择给这只小鸟一个疯子最缺少的耐心,他想要苏知心甘情愿爱他。
相爱这件事本身就并非三言两语能够说清楚,他们都需要一段时间,积累足够的相爱的细节,才能在冬天降临的时候,朝彼此靠近,共同建造一个新的巢穴。
最终,苏知还是不受任何干扰地,用他有些慢但坚定的轨迹,努力伸着自己的小细腿,飞回了他身边。
他在白雪遍地的季节被人抛弃,一架飞机,从夏季走入寒冬,十几年后,又在一个很相似的季节被人伸手捡回去,带着他重回花还没开败的时节。
兜兜转转,季节轮回,他还是等到了想要的那个“家”。
一帧帧,一幕幕,飞快地清晰地从他脑海中划过。
他残酷地咀嚼着这些画面,心脏本能的为此快活地搏动。
他从苏知把他带回家的那一刻迎来新生,这些记忆从此成为组成他新生命的一部分,成了他心脏的支架、灵魂的锚点。
每一次回想起这些,他的身体本能都会涌起愉悦、战栗和饥饿。
甚至此时他的大部分也是,记忆重叠的片刻时间里,他从任何维度上都是同一个人。
但仍有一小部分如同沉浸在漆黑冰冷的寒潭里,不断下坠。
无数尖酸刻毒的潮水涌过来,包裹住他。
直到怀中的人苏醒,才短暂唤回他的神智。
苏知莫名其妙地被他压住手腕。
不仅仅是他想伸出去按床头开关的那只手,连带着另一只也被拉起来攥在一起,被一只大掌轻易地压在头顶。
眨眼间,他就成了一个被完全压制住的姿态。
苏知有点茫然地胸口起伏片刻。
男人锢在他腕上的力道很重,但好在是压在柔软蓬松的枕头上,苏知痛呼出声后,男人松了些力道,于是也不能说多难受。
他歪了歪脑袋,身体反射性挺直了一下,却没有挣动。
他不觉得谢疑会对他做些什么……或者说就算发生什么,他也没有抗拒到一定要争出个胜负的程度。
当然也是部分原因是苏知有点懒,不太想动。
半夜惊醒总是有点懒倦,这个不怪他。
苏知再次困惑地问:“谢疑,你怎么了?”
或许是因为刚睡醒,或许是因为睡前在浴室胡闹得太厉害,他的嗓音又有点哑。
男人又想起新记忆中那些亲密大胆的片段。
苏知是比较保守矜持,但真的混熟了,他的接受度也没有那么低。
他有时候甚至会有点好奇心过剩,发散思维地问谢疑一些很撩拨的话题。
气还没喘匀呢,就开始作死地发出一堆乱七八糟的提问。
“这个反过来戴不可以吗?”
“为什么连这种东西都会有薄荷味儿?好可怕……会出人命的吧。”呆了会儿,又嘀嘀咕咕地说:“我买一个试试,唔,只能一盒买……”
偏偏他的神色不含狎昵,语调并非刻意的暧昧,确实只是单纯地好奇心膨胀,无意识向信赖的人询问嘀咕不懂的部分。
可正是这样毫无自觉地一本正经,配上眼角未消的绮色,反而更让人喉结发紧。
这些都还只是被动,更别说那些越来越多的主动片段。
在国外的度假小屋中,苏知不知从哪找出来止咬器给他戴上,翻身做主人地把他打扮成一只被束起来的狗狗,恶狠狠地报复之前被“骗”走的那些便宜。
最后温吞又大胆地俯下身,最后唇角都受了伤,嗓音更是哑了好几天。
这些绮丽的场景从他脑海中一帧帧划过,身体本能的亢奋,勾起愉悦的记忆,他天然地为此痴迷。
呼吸喘动,遮掩住愈燃愈烈的酸涩极度的怒火。
苏知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