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边又变回一片空旷。
只有黑沉的江水翻涌流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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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疑挂断电话走回来的时候,就看到苏知怔怔地盯着窗外,似乎是在发呆。
苏知手里还握着手机,蜷缩着膝盖坐在床边,穿着酒店一次性的睡衣,很松散的款式,因为主人抱着膝盖的姿势有点歪,露出大片的锁骨和肩膀、瓷白的小腿。所有露出来的部分上面都印叠着深深浅浅的红痕,像是落在雪地上的花瓣,一瓣覆盖着一瓣,诉说着来访者对这片莹白雪地的破坏和占有欲。
听到谢疑走过来的动静,苏知略微侧头去看。
房间内灯光很亮,照得苏知的瞳色很浅,像是通透的琥珀,瞳孔微扩,眼底残留着窗外漆黑的夜空,干净美好,却又空无一物。
谢疑微微皱眉,苏知最近其实发呆的时间很多,是某种变相的软化和懒惰,但这会儿,似乎有点不一样。
他几步走上前,扶住苏知的肩膀想仔细看一下。
苏知仰头看他,眨了下眼。
苏知回过神,他好像真的只是单纯地发了一下呆,自己都没意识到太多,在谢疑的气息靠近过来的时候,一下子落回现实。
漆黑的江岸从他视野中消失。
男人俯下身,眉眼微凝,携卷着天生的压迫感和威胁性靠过来。
苏知下意识以为谢疑是想俯下身亲他。
这个怀疑相当合理,毕竟这种事发生得实在太频繁了,谢疑有充足的前科和习性佐证这点。
他一下子警觉起来,脑海中划过“!”。
脑袋往后仰,像个突然从冬眠中被惊醒、一下子活泼起来的小动物:“你干什么?”
苏知锤了一下男人的肩膀,小声抱怨:“不能再做了,明天还要上班。”
谢疑:“……”
他走近之后,苏知眼底映照出他的身影,那种古怪的空旷猝然消失了,好像刚刚他捕捉到的那一丝不对劲只是某种光线晃动折射出的错觉。
谢疑没就这个话题回应,他伸手摸了摸苏知的脸颊。
苏知摸完他胸口逃跑时、被他外套纽扣划出来的那道痕迹已经很淡,几乎已经消失,要很仔细看才能看到。
他点了点这里,忽然道:“你这里有一道痕迹,吃饭的时候划出来的。”
苏知被他说的下意识扭头,酒店的床紧挨着落地窗,他凑过去看。
痕迹本身浅淡,窗户映照出的影子又没那么清晰,苏知仔细端详了半天都没看到脸上那道痕迹长什么样,倒是将自己满胸口和胳膊的绮色看得一清二楚。
苏知:“……”
可恶!谢疑是属狗的吧!
谢疑趁他扭头照玻璃的分心空当,一把揽住他的腰把他抱起来。
都是男人,但因为谢疑身量高大、力气也非常人能比,只用了一只手就轻松把人捞起来,相比起苏知身形而言略粗壮的胳膊隔在他腰身,小臂肌肉因为发力鼓起,上面绕着几条淡淡的筋络。
“!”
苏知想踹他,但因为姿势的原因,膝盖曲起来后,身体本能地寻找平衡,反倒下意识夹在男人腰侧。
谢疑坐在床边,把苏知抱在腿上。
苏知在他怀里乱拱,想逃出去,但谢疑一旦认真起来,力气根本不是他能抗衡的,他的后腰被坚硬的小臂压着,贴在男人身前,根本无从发力。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气得,苏知的心脏跳得略快。
虽然挣扎不过,但他好歹也是有一点杀伤力的,苏知隔着睡衣在男人肩头啃咬。
谢疑随便他咬,眉头都没皱一下,另一只手从苏知睡衣中顺进去,顺着他的脊骨缓缓地揉。
苏知没一会儿就被他揉软了,脊背一下下的颤抖。
他磕在谢疑肩膀上齿尖咬不动了,声音变得柔软含糊:“你干什么啊,我的全勤奖……”
干什么啊干什么啊。
苏知觉得自己的这个月的全勤奖金要没有了!
虽然他在工作上是一条咸鱼,但因为做过头失去全勤奖这种事,苏知觉得仍旧可以列入自己的人生黑历史。
苏知意识到。
他人生的每一条黑历史都有谢疑的影子。
但出乎意料的是,谢疑没有再继续下去。
他把苏知放开,看了看他因为湿润在灯光下显得鲜活而明亮的眼眸,过了几秒钟,黑眸凝沉,声音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嗯,不做,快睡吧。”
苏知:“?”
苏知还没反应过来,谢疑就按掉了房间灯的开关,在一片漆黑中抱着他钻进了被褥中。
苏知:“???”
诶?谢疑今天这么好说话吗?
不过,男人有时候就是想揉搓他一下,也会有这样的事。
苏知没有多想。
心跳还快着,谢疑的手掌覆在他脖颈上,掌心把着他颈侧,没用力,但不知道是不是巧合,指节抵在某道微微彭起的脉络上,如同蛰伏的野兽。
虽然没动作,但仍然极具危险性,让人无法轻易忽略。
苏知本来以为自己要耗一会儿才能睡着,脖颈是很特殊的位置,人体的命脉,被捏住脖颈天然会让人绷紧神经,这是每个人对危险的防御本能。
但不知道是不是习惯了,颈侧被男人的掌心捂得一片温热,苏知并没有因为这只手坐立不安,反倒被捂出来了睡意。
没过几分钟,他在男人怀中缓缓失去了意识。
谢疑一直没睡,他在黑暗中看着苏知呼吸逐渐平缓。
一开始两个人之间还隔着大约半个指节长的距离,苏知睡着之前还有点表面的矜持,即使被抱住也不靠在他身上,要隔着一小截。
谢疑静静地看着他。
看见这小东西没过两分钟,动了动脑袋,开始往他胸前挤。
从前阵子开始,苏知就忽然喜欢睡觉的时候无意识靠着他了。
但是今天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想起来什么不好的事,拱得特别厉害,挺翘的鼻尖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