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的后排,身处于去往那位十分时髦的电吉他唱经大师通善大师的寺庙的路上。
思索了一下,虽然不觉得冷,但他还是试图将窗户降下来一些。
嗯……车窗的控制部分似乎有些问题,无法降下。
于是沢田纲吉扭过头,说道:“诸星君,可以请安室君帮我把车窗关上吗?”
坐在他身边的诸星大原本是在闭眼小憩的,闻言睁开了那双好看的墨绿色的眼睛,冷漠地看向身侧。
“喂,把车窗关上些。”
另一侧的车窗边,金发黑皮的青年看着窗外,听见诸星大的声音之后也一动不动,仿若老僧入定。
莱依——诸星大觉得自己的额角在抽搐。
尊尼获加还坐在一边,刚刚才打了个喷嚏,没准是最近在书房里赶稿赶着赶着就睡着的时候感冒了。但另一边的波本冷着脸,大概还在生气,所以完全没有搭理他。
诸星大按了按额角,觉得自己在酒厂的这位同僚真的在某些时刻幼稚到可以跟小学生吵架。
“喂,”他说,“BOSS让你关窗。”
波本——安室透这才转过头,挑了挑眉。
“哈?是吗?”他作出掏耳朵的动作,“可是我只听见Boss让某人‘请’我关窗的声音,是叫的你吗?”
诸星大:……
其实让他说一句“请”其实也是没关系的,但是波本这幅阴阳怪气的样子他就很看不爽。
于是方才还在吐槽同僚简直像是一个小学生的成熟男性诸星大,也小学鸡一样斗了回去。
“啊是吗?原来你听见了?那么快关上窗户吧。”
又开始了。
听着耳边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争斗声,沢田纲吉缩在角落,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就算他有罪吧,就算他是做坏事的mafia吧,为什么,为什么会让他陷入莱依和波本的战斗中呢?
就这样他宁愿去和朗姆面对面battle,也不想在这两个人中间和稀泥。
前排被通善大师派来接他们的僧人从后视镜里看了眼,微妙地和教父先生对视了一下,嘴里念了句阿弥陀佛,抬手帮一脸痛苦的教父先生关上了车窗。
沢田纲吉泪流满面。
果然是出家人以慈悲为怀,谢谢我佛,谢谢佛还愿意度他过苦海,待会下车第一件事就是捐钱,真的!
在教父先生的痛苦面具中,一行人终于抵达了目的地。
被放下来之后沢田纲吉诚恳地握住了引路僧人的双手,诚恳地表示久闻贵寺大名,一定不要拦着他给香火钱,他一定要给够!
引路僧:?
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本着我佛普度众生的原则,带着看起来脑子不太好的客人进了大殿。
身后的两瓶酒也终于停止了吵闹。
佛殿之中梵音缭绕,线圈香悬挂在两侧,熏去了人间的烟火味。
见他们进入,有穿着朴素的僧以铜锤绕着铜罄旋转一圈,轻轻敲击,以静心除魔。
不知道是否是自己的心理作用,祭拜一番之后,沢田纲吉感觉自己的心情当真是平静了不少,连回过头看见自己的两个冤种属下的时候,也变得古井无波了起来。
大抵是因为他们是主持的客人,沢田纲吉一行得到了几乎是最高规格的对待。
在祭拜之后引路的僧人便带着他们四处游览,遇见有佛像的殿堂沢田纲吉便也诚心诚意地祭拜一番,碰见枯山水就也停下脚步,用Reborn举着列恩逼他吃进脑子里的优雅形容将枯山水的景致夸赞得天上有地上无。
总之,是主宾俱欢的一路。
就是落在后面的两瓶酒对视一眼,又匆匆别开,但倒是不约而同地感觉到了些不妙。
……
在游览一番之后,通善大师终于有了时间,为表歉意亲自来接了沢田纲吉入禅房去。
因为有些担心两瓶酒打起来,沢田纲吉特地回过头,像是叮嘱小朋友一样叮嘱了两个家伙一番。
而后才亦步亦趋地跟着通善离去。
路过唱经楼的时候耳边飞来了寺庙中不轮值的僧人们唱经的声音,沢田纲吉微微侧耳,在中规中矩的唱经声中竟然找出了一二通善大师在谈电吉他的时候响起的节奏。
离谱之中又带着些顺理成章。
甚至一不小心就跟着哼了出来。
略微走在前面一些的通善大师微微侧过身,对着跟着哼经的教父露出浅淡的一笑。
“让您见笑了。”他轻声说道。
这还是沢田纲吉第一次听见这位大师在唱经时刻之外说话。
对方和贝尔摩德说话的时候他站在玻璃房外面,而且也是贝尔摩德说话比较多,只能从大师张口的频率当中,判断出对方大概是个好性格。
如今一听更是如此。
怎么形容沢田纲吉有些词竭,只是听见对方的声音便有一种听黄钟大吕的庄严之感,但声调偏偏是缓而许的,极容易给人一种能够信任、敞开心扉的印象。
——虽说如此,沢田纲吉也没法信任这个只在组织里有一面之缘的家伙。
而且对方还是让波本传的话——也就是说,走的是朗姆那边的路子。
是个人在组织里面都知道他和朗姆是不合的,这位通善大师再怎么置身于世俗之外,想必也还是知道这点。
但他还是通过波本找到了他。
在沢田纲吉思考着对方找自己来的目的的时候,就已经被通善大师带着走入了禅房。
窗外不知名的花散溢着香气飘落,这花香便顺着风吹进了禅房。
禅房四周敞静,大概平日里也会做通善为弟子讲经的地方。只是现在为了招待客人,而暂时拉起了障子门,将四周都隔绝开来。
行走在前方的大师摇摇晃晃,先行坐下洗了茶具,慢条斯理地为教父沏了杯茶。
在这种地方揣测什么都会感到心思不敬,于是沢田纲吉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