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豹……”
胡修士张大了嘴,震惊地问:“山鬼不是源自我们楚州的传说吗?”
而且,山鬼好像是美貌女子!
赤阳府城隍踹了胡修士一脚,哼笑道:“楚州的山鬼早就绝迹了,老夫提这事只是想说,不需要天庭地府敕封的神灵,也有可能会出现。”
山鬼是所有传说中最符合的,既是鬼神,又是山神。
山鬼的实力也没有那么厉害,它毕竟不是真正的仙神。
对比一下那位鬼修的实力以及气息,赤阳府城隍越想,越觉得有道理。
“夏州南疆现在很特殊,那里既无山神,也无阴司……老夫认为那里的鬼修已经摸索修炼出了自己的‘道’。”
赤阳府城隍面露赞叹,十分感慨。
千百年来,对天庭地府心怀不满的人很多,可是谁也没能折腾出个名堂。
在这三界之中,只有超脱生死,才有可能挣脱天庭的监督与地府的管束,但这只是第一步。
就像楚州修士,看似从一次次夺舍中保全了自身,可是楚州修士也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他们默认只要躲着地府鬼卒,不去招惹天官天将,藏身在茫茫山林之间,就能顺利地活下去。他们提不起勇气真的造反,也没有这样的能力。
“南疆啊!”
赤阳府城隍心向往之。
他真想去那里看一看。
“走,陪老夫重新拜访一下那位先生。”
***
岳棠远远地就看到赤阳府城隍与胡修士一起回来了。
他并没有意外。
他们住在这座破庙里,赤阳府城隍肯定会找时间过来看一看的,毕竟这地方对楚州修士来说很重要,现在有外来者逗留,不会放着不闻不问的。
可是岳棠万万没想到,这两人竟然跟第一次见面似的,上来就是深深一揖。
惊得岳棠连忙拍了一下阿虎的脑袋,让它起来,不要躺着了。
“长德公。”
岳棠改了对赤阳府城隍的称呼,毕竟威灵公到处都是,长德公才有可能是这位城隍的真实名姓。
岳棠不解地看着赤阳府城隍身后的胡修士,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赤阳府城隍一眼就看到了庙顶吸纳山林元气的布置,顺势谢道:“先生真乃神助,这对楚州修士帮助甚大。”
“没错。”胡修士在旁边拼命点头。
“这……我与友人在此落脚,也当尽绵薄之力。”
岳棠避开这二人再次行礼,推辞道,“人世间也有这样的传统,前人在山中搭棚造房,后人借宿避雨,走之前帮忙修缮房屋,皆是常有之事。我不过恰好知道有这样一个法术,又恰好适合用在这里罢了。”
赤阳府城隍空手捋须笑道:“老夫听闻先生来楚州,想为南疆寻一些盟友,我们进去再谈吧。”
岳棠精神一振。
随即他又发现胡修士看自己的眼神不太对。
之前就像在荒山野岭的破庙避雨时遇到了一个谈话投机,本事了得的陌生人。虽然带有几分敬重,但是态度还是随意居多,毕竟离开破庙之后,桥归桥路归路,这辈子未必会遇上第二次。
现在完全变了。
胡修士那眼神就像看到话本里的传奇,说书人口中的好汉出现在眼前似的。
等等,好汉……
岳棠心想,大概是胡修士从长德公那里听完了南疆之事吧。
岳棠汗颜,原来他借了巫锦城的光。
三人进了破庙,席地而坐。
岳棠很快就从赤阳府城隍的旁敲侧击与胡修士时不时的泄底里听出了真相。
山鬼?
虽然是楚州的传说,可是几首有关的山鬼诗歌流传甚广,岳棠当然读过。他很快就懂了这里面的逻辑,是半吊子的鬼神敕封与山神敕封感悟的叠加效果。
这下连岳棠也陷入了沉思。
他与巫锦城似乎发现了一条曾经存在,却被天庭地府彻底抹去的路。
山鬼的存在就能证明,是天庭与地府刻意分出了两种敕封,它本来是一种混沌的力量,一种修炼境界,一种参悟天道可以获得的力量。
后来,这种力量只能经由天庭与地府发放。
这才是真正意义上,能逆反天庭的东西。
它的存在,就像夺取了天庭的权柄……哪怕现在只是个雏形……
赤阳府城隍同样看透了这点,话语中多有赞叹。
岳棠略一沉吟,发现山鬼这个身份当下极有作用,当机立断,顺势认下。
“吾等南疆巫傩的首领,斩杀恶神,驱逐阴司,如今又与天庭征召的十万大山妖军在南疆边界交战,如今十八路妖军已去其半,余下也不足为虑。”
岳棠眼也不眨地吹嘘巫锦城。
他相信巫锦城能做到。
“妖军并无可惧,首领唯有一虑,他担心天庭以成仙为饵,征召人间修士攻伐南疆……所谓成仙,只怕给一个山神河神敕封就打发了,那等敕封诸位想要吗?试想两方死斗,天庭坐而观之,岂非人间惨事?长德公,胡道友,我此来不求有楚州修士助力,但求他日战场上不见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