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剑仙无奈地走到一株树前,扣了两下那光滑似翡翠的树枝:“符道友,你怎么来了?”
那株树木竟然扭动着开始褪去伪装,须臾之后,原地多了一个身量矮小干瘪的老者。
老者没有头发,光秃秃的脑袋上绘满了符箓。
他的脸与手、还有露出衣物的皮肤也不例外,这让他看上去格外诡异。
仿佛……
嗯?又出现了奇怪的画面?岳棠在记忆里看见了一个皮肤青黑,额间眼角绘着图腾的人,长发缠绕着灰色尸气,然后“它”忽然睁开了眼睛。
岳棠猛然一震。
冰冷可怖的威压,无喜无悲的眼神。
它是谁?
“你也看到了,对吗?”魔魂碎片低声呢喃,“它就站在我面前。”
“是,那个活尸。”岳棠心底的谜团更盛,人间竟然有这么强大的存在?它的真实身份是什么?为什么自己跟魔都看到了,更离奇的是心底为什么对一具尸体有隐隐的亲近之意。
难道说,这就是指点他跟魔双修……飞升天界的前辈高人?
它跟这个满身符箓的小老头,会不会有关系?
想到“乔装成树”,岳棠心里一动,莫名地熟悉感又来了。
不过这次没有记忆画面,只是感觉这个行为很熟悉,好像谁干过一模一样的事。
“老夫符节,这位道友请了。”
小老头笑呵呵地行了个礼。
岳棠连忙还礼,毕竟天界的散仙,最少的也比自己年长三千岁。
“唉,我是放心不下,来接应我这损友。”符节转头望向剑仙,理直气壮地说,“谁知道他一去三百年,我在家里坐立不安,跑到这里也不敢长久停留,索性就大隐隐于林,变成一棵树了。”
“……这,符前辈的变化之术,甚是高明。”
在符节出声之前,岳棠一点都没看出来。
“雕虫小技,如何能跟道友强拆天界之门想比。”小老头认真地说。
“前辈误会了。”岳棠苦笑,“那不是我做的,只是因缘际会……”
剑仙没好气地催促:“等到了安全的地方再聊。”
符节马上抱怨:“你刚才跟这位道友聊得可欢,什么天界没有不认识你的散仙,下界没有不知道你名号的修士,多神气啊……哦,现在知道要抓紧时间,刚才干什么去了?”
“正是因为我方才浪费了时间,现在更不可拖延……还有,我不报上名号,人怎么肯相信我,跟我走?”剑仙毫不客气地指着小老头骂。
符节微微后仰,避开几乎要戳到自己脸上的手,嘴里啧啧有声:“你那是博取他人信任?是招人打吧,这位道友也是好脾气,换成我,多少给你点颜色看看。”
不至于不至于,岳棠连忙摆手。
不过他没去拉架,他看得出这两人是在用这种方式打消他心底的疑虑。
对三千年才出现一个的飞升者来说,天庭这地方四面皆敌,心怀戒备才正常。
“吾辈并不听天庭命令,道友要相信一个敢偷盗朱雀神火,打晕河神冯夷的人,巴不得跟天庭作对的人越多越好。”符节大力地拍打着剑仙的……手臂。
因为他的身高只到剑仙的腰。
这一高一矮两人站在一起,颇为有趣。
“死了。”剑仙翻着眼睛纠正。
“你杀了冯夷?”符节震惊。
剑仙抱起手臂,眼神不屑,一副“这样的神仙不趁机杀了留着做啥”的傲然模样。
“行吧。”符节抹了一把脸,小声安慰自己,“反正你闹出的事,跟杀了冯夷也没什么区别。”
吵归吵,符节倒没耽搁,一直领着两人往林子走。
“天界之门出事之后,我担心事有不好,赶紧上来看情况,就怕你正好赶上了这个麻烦,然后闯到天界之门那边去。”
说完,他冲着岳棠笑了笑,“当然,老夫也担心这损友,继续在天河水牢蹲个一百年,但又不能不来,哎,苦思冥想选择变成树,结果怎么着,三天不到,这树就不用做了。”
剑仙微微皱眉:“符道友有心了。”
“什么话,我是觉得有人能飞升,天庭很快就要迎来大变,这种热闹如何能少得了你我呢?时势造英雄,可不就到了你破……破水而出的大好时机吗?”
符节机敏地往前一蹿,躲过剑仙的抬脚踹,没事人一样地对岳棠说:“来来,老夫精于符箓,在天界潜心钻研数千年,除了实力提升不了,其他本领都学了个七七八八,这个临时符阵用完就废,可以带我们去一重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