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又听见了贺准沉郁又悲哀的声音。
下一秒,塞西莉亚直接生生撕下了一大块血肉,挣脱短刀,就像是恐怖电影里面一样的怪物一样朝江瓷扑过来。
后者无声收紧指骨,面无表情直接将长枪一抽,反手挽了个利落又漂亮的环花,迎面直接横扫。刹那间便将数条伸来的血色触手拦腰斩断。
银枪拉出无数噼里啪啦的蓝色电光,甚至将断落的部分骤然间爆裂成无数焦黑的碎块。
塞西莉亚的身体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她不过只是被圣痕强行拖起来的傀儡,攻击没有任何所谓的招式可言,就像是一头失了智又伤痕累累的野兽,只会最本能的扑咬。所以毫无意外在一开始就直接被江瓷压制。
“曼德拉长老还没回来吗?”
圣痕研究所的研究员站在上方围观着战局,他们手里拿着一块电子板,上面密密麻麻的各项数据指标飞快标红,所有人面色焦灼,
“这,这根本撑不了多——”
话还没说完,一把短刀忽然从下方直射而来直接刺破电子板,然后生生捅碎了那个研究员的捅碎喉咙。
砰——
一具尸体倒在地上。
江瓷冷冷注视着上方那一群人满脸悚然,并迅速作鸟兽般四散奔逃。他没有追,只是回头,看见女人残破的身体也倒在了地上。很明显,她只是曼德拉拿来拖时间的工具而已。
塞西莉亚逐渐恢复了意识。她如今终于想通了。
为什么当初她劝白悯留在幻神教,这样就可以好好活下去。但是对方却那般痛苦,甚至死也不妥协。
原来被他人操控命运,肆意伤害,肆意摆布的感觉,是这样的……
竟然是这样的生不如死……
塞西莉亚终于明白了——
白悯能够成为圣女,拥有那样高的地位,看似她和霍朝一样好像都是所谓的,教皇心爱的孩子。但那只不过是因为她是一个s级的omega,只是一个生育工具。
所以当白悯和江烬生结合的那一刻,她作为生育工具的作用就没有了,所以注定会死。而当时教皇给白悯注入了圣痕,不过只是……故意折磨罢了。她越是想要逃,就越是要被抓回来,死死禁锢。
教皇就是故意要以那样惨烈残忍的方式,来表达警告,威吓,以及宣示自己的权威不可摇撼。余口惜口蠹口珈。
塞西莉亚忽然就明白了——
被注入圣痕的那一刻,白悯的身体成了江瓷的牢笼,她能够逃走,能够让自己和孩子解脱的唯一方式,就只有死去。
嗒。
江瓷踩着满地的血朝塞西莉亚走过去,他看见她的身体抽搐着,大口大口的血从口鼻中涌出来。但那双粉色的眼睛在看他,含糊不清地喊,
“瓷……”
江瓷闭了闭眼,走过去蹲在她身边,
“嗯。”
但等到江瓷仔细去听她的话的时候,才发现塞西莉亚不是在叫自己的名字。
“悯悯说……说,瓷器不是易碎脆弱的……只能被关在橱窗里……欣赏的漂亮工艺品……”
[悯悯,为什么这么喜欢瓷器啊?]
塞西莉亚从前很不理解,因为很多omega都喜欢漂亮珍贵的宝石珍珠,水晶之类的东西,那些比泥土烧出来的瓷器可好看珍贵多了。
后来白悯的回答让她记了很久很久。而现在,她正在把这些话,说给白悯的孩子听,
[是要很久很久的高温火炼,才能淬炼出最美丽的模样。]
“是要……很久很久的火炼,才淬炼……成最美丽的模样……”
[我的阿瓷以后也会是这样的。]
“阿瓷以后……也会是这样的……”
“……”
江瓷怔住。
原来是这样。
原来他的名字,是这样美好的祝愿。
这时,塞西莉亚的眼睛被血和眼泪蒙住了,模糊的视线中,她好像看见江瓷的脸变成了心爱的圣女殿下。她想去摸摸她的脸,但是没有办法,
“悯悯……悯悯,莉亚好想你……”
眼泪冲淡了血液,于是大颗大颗粉色的泪珠从她的眼角坠落,
“我马上……马上就来见你……”
江瓷闭了闭眼,缓缓举起澄月拟态的长枪,
“对不起……但很快就不疼了。”
最后,江瓷用这把曾经属于母亲的武器,结束了塞西莉亚的痛苦。
她也只能以死亡的方式,解脱了。
·
“塞西莉亚那个叛徒,注定会死。”
而同一时刻,在戒律堂中。
塞西莉亚的结局也出现在了男人的口中。
现在本该在战场指挥的莱茵斯特,出现在了戒律堂内。
“教皇早就知道的。知道她故意告密是为了救白悯,但还是留下了那女人的命,只不过因为她还有用罢了。”
莱茵斯特早就知道这一点了。他居高临下地注视着跪在地上的青年,嘲讽道,
“小鬼,我跟你说过,不要靠近那个女人,也不要出现在教皇冕下的视线里。可你偏偏总是要去走一条死路。”
莱茵斯特看着莽撞,看着只是个肌肉发达只会武力的alpha,但他在幻神教呆了三百多年依旧屹立不倒,靠得可不仅仅只是肌肉。
他知道很多很多秘密,也能看穿很多人的想法,他只是不屑于说而已。
就比如教皇知道塞西莉亚爱白悯,也知道贺准居心不良,但他留下前者而要除掉后者的原因,只是因为贺准对他没有用处只有威胁,而塞西莉亚不一样,她是教会里唯一一个有可能获取到裴长云部分信任的人。
那个女人只是一把备用的匕首而已,于是才勉强被留下来了。因此霍朝克隆体这样看似绝密又紧要,还专门针对裴长云的任务,哪怕莱茵斯特没有任务失败而受到处罚,教皇也一定会交到塞西莉亚的手上。
而在最后的作用被榨干之后,塞西莉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