召唤出了禁渊,避免了第二天“两位少年一同跳楼,疑似双双殉情”的新闻头条。
落地后,当时裴长云有点腿软,又有点生气,于是直接一拳把对方揍倒在地,
[你好中二啊,霍朝!]
[——你还不是!]
霍朝一把抓住裴长云的脚踝,也把人摔下来,反呛道,
[还建什么国,裴长云你这家伙怎么不干脆当皇帝呢!]
两个人在草地上滚作一团,最后没了力气,就躺在一起,懒洋洋地看那朝日从东方缓缓升上来。
“.......”
当时他们谁也没说话,直到漫长的沉默过后,裴长云忽然听见霍朝轻声对他说,
[别担心,我们的梦想,都会实现的。]
那一刻,谁也没想到,这些不经意之言竟是一语成谶。
命运给他们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
很多很多年以后,裴长云运筹帷幄,周旋于各大势力之间,最终成功推翻了联盟,坐了帝王之位。
而霍朝则是在那场末日的灾厄中,从禁渊中一跃而下,坠入海啸般的虫潮中,被毁天灭地的爆炸吞没,
——湮于长风。
[以后,]
[再没有人可以......掌控我们的人生了。]
“.......”
实际上这段回忆在皇帝陛下的脑海中闪回的时间,不过短短几秒,
但他却好像感觉自己坠入深海即将溺亡,最终用尽全部的力气才挣脱出来,回到现实。
当初,裴长云第一次在周九鸦的报告中看见“霍闲风”这个名字的时候,他就知道了。
——那个少年是霍朝留下来的秘密。
但此时此刻,周九鸦并没有理解所谓名字里的明示,不过既便如此,他也曾产生过类似的猜测,但还有很多疑点,
“霍闲风跟地球上的那个.......两者的年龄和身形特征对不上。”
“周九鸦,你记住了,”
裴长云发出了一声嗤笑,
“永远不要以人类的生理标准去看待虫族,尤其是......”
“——虫族的王。”
·
沙沙——
原野的风吹过,漫山遍野的芷玫花摇曳着,枝叶花朵彼此摩挲出簌簌的声音,万千美丽的花瓣被乱风卷起,幽幽撒向远方。
高高的山峰断崖上,霍闲风伸出手,接住一片,江瓷立刻注意到了颜色的不对,他皱起眉,
“好红。”
或者更加准确地说,
——那颜色红得瘆人。
像是被鲜血浇灌,花瓣的边缘甚至浓艳丽得近乎黑紫色。
通常而言,芷玫花的颜色是介于红色和粉色之间,有时候甚至偏粉白一些,它们的花朵外形酷似玫瑰,但花朵更大,几乎有排球般大小,花瓣也更多,层层叠叠,娇艳靡丽。
但比起花朵,它们的整体花枝也非常巨大,对于虫族而言刚刚好的程度,在人类眼中,那应该归类于大树的范畴。
不过,在人类对于花植的标准中,芷玫花的观赏价值非常好。
不过极少有人知道,芷玫花的香味也很是特别,有点类似于奶香和玫瑰的结合。
但这里的芷玫花不是这样。
明明开得如此盛大艳丽,却带着一种极为明显的腐烂气味,这里给霍闲风的感觉,就像是芷玫花的巨大坟场,让他感受到一种难以形容的恶心。
江瓷回头望向下面的花海,表情凝重,
“有人在这里大量种植芷玫花。”
毕竟,那样整齐排列的花枝,可是充满了人工的痕迹。
可是,为什么要大量种植芷玫花?
这种植物对人类而言只有观赏价值,除了吸引虫族之外没有任何意义。从小生长在帝国的江瓷不能理解,怎么会有人想要将那些可怕的怪物引来呢?
江瓷有些警惕道,
“这里这么多芷玫花,说不定会有虫族。”
“......嗯。”
霍闲风丢掉了手中的花瓣,深深闭上眼。
——的确有。
一片漆黑中,他看见了很多暗淡的光点。
虫族的神经网络中,亮度的高低代表着虫族的生命力,而光晕的大小则是代表实力的强弱。
在地球上时,那些都是从核爆中幸存下来的虫族,它们的光大部分都是不太亮的,就像是老房子里的灯泡,艰难地发挥着最后一部分光热。
天冬星不一样,幼虫们被保护得很好,它们充满了旺盛的生命力,稚嫩,单纯,像是新生的朝阳,温暖热烈。
至于这里.......
那些光点大概就像是风中残烛,徘徊于濒死的边缘,只是被王发现就已经拼尽全力。
——连最简单的回应都做不到了。
霍闲风忽然从背后环绕住江瓷的脖子,低头埋在omega的颈窝处,深深吸了一口。
“你.......!”
江瓷立刻僵住,但还没挣扎,耳畔忽然传来少年沙哑的嗓音,
“别动,让我抱一下。”
“......”
江瓷怔然,他微微侧头,虽然看不见霍闲风脸上的表情,但他依旧注意到了对方的情绪反常,
“......霍闲风?”
少年没有回答,只是安静在omega柔软温热的颈侧趴了一会儿,然后便起身。
“走吧。”
他望向极远处,目光定格在掩映在花海中的白房子,
“既然是人工种植的,那就应该是有人没错了。”
江瓷看着霍闲风的侧脸,此刻少年的表情不同于平日里的懒散,这一刻显得格外冷酷,
他感觉那双深黑的眼瞳里仿佛有一团化不开的悲伤,又仿佛什么也没有,
银发少将怔然片刻,什么也没问,只是垂眸,回道,
“......好。”
这时,霍闲风忽然回头,伸手勾住江瓷的一缕发梢,在指尖绕了一圈,
“你的发色太显眼了,得换。”
这个动作非常亲密,但少年却做得太过自然,以至于江瓷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