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子消散了许多。
“对不起这个哥哥,我刚刚笑,是因为雪地里很好玩。”
小孩子说话尾音软糯,这个回答非常寻常。
却不料,像是一个导火索,牧渊神色煞白,一种被侮辱的表情无法克制的出现,“雪地好玩?你说话是认真的,把我当傻子吗?”
牧渊的目光紧紧凝在小孩子脸上,那一刹那,好似一只受了伤的野兽,充满了阴戾和狠厉。
他确实被叶清那欢快的笑声所吸引。
他从一出生,就没听过族人的欢笑,难免对笑声心生好奇,他没有想到,会得到这样一个荒唐的答案。冰天雪地里什么都没有,怎么会好玩。
叶清被吓了一跳,敏锐察觉到这个哥哥有些不高兴,孩童心底诧异的同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他口气软软:“我说真的呀哥哥,这里都是雪,好好玩。”
叶清说的都是真心话,前世每一个出生在南方的小孩子,哪个不羡慕北方的雪了!爸爸妈妈不允许他吃冰棒时,他还幻想过,整个人坐在雪地里吃刨冰,浇上草莓味或者蓝莓味的酱料。等到南方酷暑,没有空调活不下去时,小孩子甚至还想过,脸先栽地,扑倒在冰天雪地里。
口味更独特的小朋友,还有人喜欢舔冰块,亲一口冰雪,等到嘴唇跟冰黏在一起,几乎不可分割,才开始大呼小叫。
叶清年龄还小,天道的一面如今尚未觉醒,否则他的视野里会出现一个画面。里面有仙魔妖三界的一切讯息,包括人口、命运、飞升度、幸福度等等。
叶清就会看到,雪原蛮荒中的罪族,属于魔修一系,却被排挤游离在三界之外,全族幸福指数跌破谷底,白色的雪为他们凄凉的命运附上了一层极为悲伤的颜色。
然而现在,天道崽崽三岁半,他什么都不知道。
三岁幼崽说话,挥之不去的奶声奶气,再加上细声细气的哥哥两个字,总让人莫名联想到刚出生的小猫崽。
牧渊皱起眉头,悄然松开。
他在心里暗自告诉自己,不要和一个小孩子计较戏言,即使对方身份尊贵。
他转身就想走,结果又听到一句话,“哥哥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玩。”
唐希:“???清清你不要跟这种凶神恶煞的人来往!”
崽崽平日里十分宽和,没有架子,可也不能一点架子也没有呀!
“好。”牧渊垂下眼帘,他的手掌再度伸入口袋,看似要握,又没握住,他心想如果不好玩,我就杀了你。
就算这次下不了手,他就等叶清以后长大了一些再杀。
牧渊唯独没想到,叶清真的在他面前徐徐展开了一幅别开生面的雪地画卷。
叶清先是从储物袋里拿出一个简易小火炉和几块黑铁,口气欢快道:“哥哥你穿多少码的鞋?”
牧渊:“?”
他好似听懂了,又好似没听懂。
很快,一双符合尺码的冰鞋出现在他脚上,广阔的冰面上,他随意翱翔。他心脏跳得急速,他一直以为自己是雪中强者,没想到几次在冰面上摔倒,摔跤令人感到耻辱,偏偏他没有这样的感觉。
跌跌撞撞的同时,他对这一切都感到十分新奇。
就在牧渊略显沉迷时,小孩子又拿出一个小锤子,在冰面上敲敲打打。
场上两人一魂也不担心出什么意外。
因为永冻荒原的冰雪,亘古万年,不会轻易融化,小孩子那炼器用的小锤子,怎么敲也敲不碎厚厚的冰层。
敲了好一会儿,小孩子又跑到另一边敲敲打打。
这是在敲什么东西?为什么方位要一南一北?
牧渊不想装作自己什么都不懂的样子,强行克制住自己的视线,不往小孩子那里飘。
他又摔了一跤,这一次比之前好多了,没有那般四肢朝天的狼狈,在冰天雪地里长大的勇士,称霸溜冰场也是分分钟的事。就在这时,小孩子也敲完了,哒着小脚跑过来。
他手里不再是一个小锤子,而是一个圆溜溜、冰湛湛的球,他还递给两个兄长一人一根球杆,“哥哥我们来打冰球,一人一个球门,进球多者就是胜利者。”
虞惊寒冷漠地扫了一眼牧渊,他是天纵奇才,学什么东西都快。
天资赋予他血脉里的一股傲气油然而生,他眉宇冷然,一点也不把牧渊放在眼底。
接下来一个时辰,牧渊就硬生生体验了一番,何为冰上运动的魅力。他屡战屡败,在雪地里跌跌撞撞、摔倒无数次,偏偏激起了一股胜负欲。
叶清年纪小,无法参与这项运动,他就在球场边切冰块玩,他动手能力极强。
等牧渊回头时,一座巍峨雄浑的小型冰城堡已经赫然出现在了雪地里,小孩子从城堡晶莹剔透的窗户里,探出一个小脑袋,“你们要不要来我家做客啊?”
我家!
没错!每一个小朋友都有住在城堡里的梦想!
视野所及之处,牧渊备受震撼。因为纯净冰雪堆砌的古堡,在雪域上独树一帜,折射出惊心动魄的幽蓝光泽……
在叶清看来,雪地里还有很多好玩的呢!
什么打雪仗、堆雪人、雪上乐园、雪地摩托、冰雕艺术、花滑、滑雪等等,牧渊已经彻底震惊得说不出话来,这段被驱逐的日子里,他沉迷这些冰天雪地里的快乐。
他明明是雪地里的主人,是罪族实力高强的少族长,如今却被一个三岁小孩反客为主,好似他才是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外来户。
牧渊刚这样想,一个猝不及防,一个雪团打在他脸上,正中他的脸。
战壕之后,少年剑修乌黑如墨的发丝凝结出一层冰霜之色,虞惊寒却没有功夫去拨开,他在给一个小孩子捏雪团。
叶清还准备投击第二枚雪团,牧渊闷哼一声,又被击中,三番两次被一个三岁孩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