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江袭会坏心思的拿脚踩住他的肩膀,问:“本尊这般对你呼来喝去,你在我这也无丝毫地位可言,其他妖都能笑话你羞辱你,你不恨?”
“不。”
白与容捏着他的脚踝,不敢有半点逾矩,规规矩矩的给他穿上鞋。
江袭笑道:“你若乖巧,本尊自会护你一辈子。”
随即,他便从这白姓小妖的眼中看到了笑意,白与容道:“多谢殿下庇佑。”
江袭有一个秘密,但他没想过这个秘密会被白与容发现。
江袭每当受挫之时,都会将自己独自闷在屋中,谁去敲门也不应。
这日,孝城一战大败,江袭与大妖缠斗也受了伤。
白与容刚从厨房走出来,便听见那些妖们在嚼舌根子。
“又输了,不愧是东海废太子,早知道就去跟着婵蝴了。”
“别说这种话,当心被江袭听到。”
“听到就听到呗,最近几战连败,跟着他的妖也越来越少,外面都在说咱们不行了,恐会是第一个被驱逐出境的。”
“如今天下大乱,逐鹿群雄,哪个厉害的妖王手底下不是一堆能人异士?我们去了其他妖王手下怕是也没什么好日子过。”
“呵,呆在江袭手下,就好过了吗?江袭待我们,还不如那白与容呢,白与容倒好,不用上前线,每日给江袭做点好吃的,哄哄他开心,就能得到江袭青睐,而我们这些拼死拼活的为他杀敌的,还得看江袭脸色!”
那妖越说越不忿,最后干脆道:“我看姓白的他娘的指不定就是个卖屁.股的!”
白与容走出来,那些妖们当即噤了声。
“行了行了,别说了,咱们如今和殿下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其他妖见此,连忙走来将那两人拉走了。
接连战败,江袭心情不好,于是这晚白与容便在吃食上废了一番心思,做了江袭爱吃的南瓜饼。
他敲响江袭屋门,没人应。
平日里自己可以随意出入江袭的寝殿,江袭从不拘束他,想至此,白与容便推开了寝殿的门。
江袭正躺在塌上休息,双目紧闭。
白与容情不自禁被他怀中的白衣吸引了,那件白衣不是江袭平时会穿的,白衣是上好天蚕丝制成,上面勾着银色云纹,不似外界所卖的那种。
江袭将这白衣抱的很紧,十分宝贝的样子,即便是在睡梦中,双手也紧紧的攥着。
白与容呼吸颤了颤,他将手上的南瓜饼放在桌上,发出很轻的“哒”的一声。
江袭睫毛抖了抖,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
然而,当江袭看见面前的人后,他脸色蓦的一变。
白与容还未来得及说话,江袭身子一闪,已然来到了他的面前,他五指成爪,脸上涌出疯狂的杀意,伸手掐住他的脖子,道:“你看见了。”
“属下什么也没看见。”白与容道。
江袭却执着道:“你看见了!”看见了自己肮脏隐秘的心思。
白与容抬起头,任由江袭掐着,道:“我只看见殿下躺在塌上休息,其余什么也没看见。”
江袭冷笑。
“殿下,那只是一件很寻常的白衣罢了,难道不是吗?”
江袭双目赤红,他手下用力,道:“不是。”
白与容:“……”
江袭道:“那是本尊的初心,是本尊的道途。”
白与容沉默了会,叹了口气,道:“抱歉,属下看见了。”
“你发现了我的秘密,我如何能够留你?”江袭此刻俨然已经清醒,然而面上的杀意却丝毫未散,他是真的动了杀心。
白与容跪在他面前,道:“我曾见过这衣服的主人。”
江袭一怔。
就因为这句话,白与容活了下来。
江袭收回手,他脖子上乌青的指痕清晰可见。
江袭坐在椅子上,说道:“你知道他?”
“雪敛仙尊。”
江袭伸手捂住自己的眼睛,他说:“此事若是泄露出去,本尊会叫你生不如死。”
“是,殿下。”
“你何时见过他?与本尊说说。”
白与容站在他面前,平静的开口:“二妖圣夺白雾宫之时。”
“嗯,他确实来过妖界。”
白与容试探着问道:“您……喜欢他?”
江袭忽的抬头,他唇角露出一抹充满杀意的笑,道:“你在找死么?”
“我不明白。”白与容恭敬道。
“你有何不明白?”
“雪敛此人冷面冷心,这样的人,您的执着注定不会有果。”
江袭头一回对这白姓小妖动了怒火,他道:“谁准你说他的不是?”
“殿下,自古来,成事者不拘于小情小爱。”
江袭伸手捏住白与容的下颚,道:“凭你,也配和本尊说教?”
白与容与他对视,薄唇微微抿着。
“滚吧,今日起,你就不要再留在本尊身边了。”
“是。”
自那以后,那些南瓜宴依旧每日供应,然而江袭却再也没见过白与容这个人,这个人好像真的凭空消失了一样。
直到老妖王带着人杀过来,一把天火将他的驻地烧了个干净。
那日江袭没顾得上老妖王,他瞧见天火连天,火光蔓延,丢下了与他缠斗的老妖王,下了退军的命令,惊慌失措的回到了寝宫。
他手下的妖们质问他,愤怒的指着他的鼻子骂,江袭一概不闻。
他冲进寝宫,刚想去箱中翻找那件白衣,就瞧见一个年轻小兵抱着那件衣裳灰头土脸的跑了出来。
江袭看清他的面容后,愣了愣:“是你。”
白与容半跪在他面前,道:“殿下,属下帮您拿出来了。”
他将那件白衣献上。
江袭没接,他道:“你还在。”
“我还在。”
“为什么不走?没了我,你在这里应当过的很不好吧?”
白与容指尖弄脏了那件白衣,江袭却没有呵斥他,他只古怪的盯着这个人瞧。
白与容抬头,那双眼依旧清澈如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