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宸此刻心里在骂娘, 因为他正忙着在跟宗年搏斗。
准确来说不是搏斗,而是他单方面把宗年按在地上锤:“小小年纪不学好是吧,这么跟你哥哥说话!”他一只手按着宗年的左脸, 保证宗年的右脸与地面紧密贴合,另一只手使劲扇着宗年的脑壳。
被锤的宗年脾气却很好,并不曾还手,只是不住地喊:“哥!你冷静呀, 我说错什么了!”
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
宗宸和陆仁分开跑以后, 眼见着那尊邪佛追击者陆仁而去, 越来越远。当时的宗宸要说没有在心里偷偷庆幸是不可能的。但是宗宸更加明白,现在他的命,是陆仁用自己的命赌出来的,他必须想办法让自己发挥出最大的作用。
于是宗宸赶紧趁着邪佛不在, 冲回了陆国庆家,他现在唯一能做的事就是想办法保住剩下的人。然而当他狂奔着冲进陆国庆家大门的时候,却看见他不知是敌是友的表弟宗年, 正在悠闲地给空空如也的佛龛上香。宗年面色沉静,上香的动作看上去十分熟稔,甚至颇有些方外居士的味道。
看见眼前这场景的一瞬间, 宗宸额角的青筋就不自主地跳了起来。但宗宸忍住了, 他告诉自己,宗年不过是被邪佛迷惑了,是受害者, 更何况宗年也并没有伤人,不过是一些无伤大雅的仪式而已, 不能同他计较。
另一边的宗年上完了香, 转头终于看见了他满身狼狈的冤种表哥, 他震惊道:“表哥,你这是刚跑完步回来吗?”
跑步吗?落后会死那种。
宗宸被他表弟无神经的问话整得又是额角青筋一跳。但他告诉自己要冷静。也来不及同宗年多做解释了,宗宸拉着宗年直接前往了存放着陆阳和关尔越的房间里,然后认真地跟宗年说:“情况紧急,你背上陆阳,我背着关尔越,咱们赶紧往村外跑。哪怕找个山洞窝一晚上都成。”
宗年不清楚他的表哥怎么了,但若是换了“重生”以前的宗年,无论他的表哥说什么,他都会无条件点头答应。问题就出在此刻站在宗宸面前的这个人,不是以前那个宗年,是重生回来的钮祜禄·宗年。这个宗年经历过太多九死一生的场面,实在是太有主意了,更何况他现在还全心全意地相信着村里的菩萨。
宗年制止了宗宸的举动,并认真地同他说:“表哥,我觉得你应该先冷静一下,不要冲动。有什么问题我们可以一起解决,实在解决不了,我们还可以向菩萨求助呀。”
此话一出,事不过三。宗宸不打算忍着额角跳动的青筋了,他决定发泄自己的情绪。于是他冲动地暴起揍了宗年一顿,虽然并没有下重手,但宗年看上去也不会太好过。
实际上,看似正常的宗宸也不过才十七岁,尽管在宗家地位被捧得很高,但他依然还是个高中没毕业的孩子。别的孩子这个时候唯一的烦恼不过是暑假的作业和暗恋的女孩,他却在选择如何最大程度地少死几个人。更何况宗宸之前也不曾见过像陆国庆家的邪佛这样可怖的场面,他的san值其实也掉得差不多了,脑袋里的那根弦只要稍加刺激就会绷断。
一个半大孩子的崩溃,其实情有可原。但宗宸被情绪控制的时间点不对,他不该在这个节骨眼上被情绪左右自己的行动。从而导致他们所有人都错过了最好的逃跑时间。
被按在地上的宗年首先发现了不对,他指着窗外对宗年说:“哥!哥!你先冷静,那里有人!”
听了宗年的呼喊,宗宸的理智才终于回笼。他放开宗年站了起来,顺着宗年指的方向望去。十几个村民正或近或远,三五成群地站在他们窗户面前。这些村民依然统一地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脸色煞白。乍一看行将就木,不人不鬼。更可怕的是,他们此刻正集体面无表情地直勾勾盯着这间房间里面,好像下一秒就会破窗而入,却又不约而同地只是木木地站着,没有进一步的行动,好像在等待着什么。
宗宸见了这场面一种不好的预感浮现在心头,然而还没来得及等他采取进一步的行动,屋里的房间门口,竟也逐渐传来了杂乱无章的脚步声。
……
另一方面,在山神庙的阿离和陆仁正在交换着目前为止收集到的信息。
阿离对陆仁可谓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那尊邪佛大约是今年过年的时候被你伯伯带回来的。山下的村里本来就只剩下几乎老人了,年轻人除了过年根本不会回来。你如今看见的那些年轻人都是那尊邪佛来时带来的信徒。”
阿离顶着祁屿模样认认真真地在同陆仁解说,似乎完全没有变回自己原本模样的打算。
陆仁忍不住问道:“阿离姐姐,你为什么要用祁屿的样子出现?”
“不是我用他的样子出现,而是他请我附在了他身上。”阿离耐着性子解释道,“你走之后的很多年我一直沉睡,我的力量一日不如一日了.52GGd.。邪佛出现的时候也仅仅只是醒了一瞬便支撑不住又睡过去了。那天这个年轻人带着一样东西逃到了山神庙,施展了请神之术,才把我从沉睡中唤醒。”
陆仁疑惑道:“东西?”
阿离点了点头:“是的,我把它藏在我的雕像后面,据这个年轻人说,这是唯一能镇压邪佛的东西。”
听了这话陆仁心里不经有了点底,看来祁屿所说找到了一样法宝的事应当是真的。如果能用来对付邪佛,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说起邪佛,陆仁忍不住问道:“那邪佛到底是什么东西。”
阿离猜测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祂应该来自缘觉界。”
缘觉界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