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过多猜测,一目了然,在这辆人人有罪的列车上,属于稀有物的女人会是什么遭遇不难想象,要么和聂松曼一样,没人敢惹,要么就只能随波逐流,被生吞活剥。
赵小薇选择了前者,但等待她的是什么,她不知道。
也有人不以为然,在这种东西,被人睡睡怎么了:“何必呢。”
“可能这就是债多不愁吧。”赵小薇点了根烟,指尖微颤地夹住,“手上只有一条人命的时候,我觉得天都塌了,但有了第二条、第三条,好像又觉得没什么了。”
闻酌敏锐地从她话中体会了另一层意思,这个倒在血泊里的男人之前,赵小薇手里还沾了另一条人命,赵小薇的上个副本应该还发生了一些不为人知的事。
赵小薇在烟雾缭绕里俯视地上抽搐的男人,冷眼看着这条鲜活但肮脏的生命流逝。
“叮——”
所有人都听到了这声音,不知道是谁嘀咕了句:“列车长来了……”
闻酌顺着他们的视线看去,车厢的隔断门一层层打开,远远走来一道穿着黑色风衣的颀长身影
。
他记得自己刚上车的时候(),在广播里听到过列车长的自我介绍?(),他叫聂丞。
聂丞到达六号车厢的第一件事,不是看地上的尸体,不是问责凶手,也不是调查事情始末,而是看向闻酌身边的席问归,冲他微微颔首。
随后才道:“赵小薇?”
“……是。”
聂丞样貌很刚硬,面部线条极为锋利,冷淡的神情倒是与闻酌有几分相似。
多数人在警察,法官这种身份面前都会不自觉地紧张,赵小薇也不列外,特别是在这种紧绷的环境,刚经历两个副本的她虽然不知道列车长到底意味着什么,也能猜到拥有极高的权柄。
“你做了什么?”聂丞踩进血泊里,留下一个冰冷的脚印。
“我咬穿了他的喉咙。”赵小薇回答。
“为什么?”聂丞问。
“他试图侵犯我。”赵小薇还算平静地说。
周围发出好几声不以为然的嗤笑声。
赵小薇一个个看过去,像是在认他们的脸,这些人第一反应就是不当回事,一女人还能干什么,但目光触及地上已经归西的尸体后,又不自然地避开她视线。
聂丞对身后类似于荷官装扮的人说:“拖走。”
赵小薇神经一绷,但那两个人却没有靠近她,而是一头一脚抬起了地上的尸体,朝着火车头那边走去。
聂丞的目光重新转到赵小薇身上:“你知罪吗?”
赵小薇手在抖,却依旧对峙地反问:“我罪在哪里?”
聂丞陈述道:“你认为自己无罪。”
赵小薇咬牙,表面的冷静很难再维持,眼眶绷得很紧,泛起了血丝:“就算在现实里,他这样对我,死了也只能算正当防卫。”
聂丞:“那便算是正当防卫。”
“哈——?”周围一片低呼,随后就一阵交头接耳的议论声,谁都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人人忌惮的列车长这么好说话的吗?
“上次那个把车厢搞得全是血的人可是被他亲自踹出去的……”
聂丞话锋一转:“但无规矩不成方圆,小惩为戒,乘客赵小薇积分全部扣除,罚款500,车厢打扫干净。”
闻酌算是领会到了席问归说的,列车规矩全看列车长心情了。
跟去监狱相比,这些惩罚显然太微不足道。
周围人心鼓动,好像有什么束缚在慢慢松懈。聂丞似乎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唇角微不可见地掀了掀:“惩罚很轻?”
有人大胆回了句:“确实。”
聂丞:“你们也想试试?”
这话当然没人会回,聂丞掀掀眼皮:“想试试当然可以,不如就趁现在我还在这里。”
人群瞬间静了,没人动弹,044次列车虽然没制定什么明确的规矩,但犯罪率一直很低,原因就在这个十年前新上任的列车长身上。
他行事作风太不近人情,狠戾血腥,直接被踹出车厢丢掉性命都算是心慈手软了。
衣角带起了一阵血腥气,聂丞转身就要走,却突然原地定住。
闻酌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聂松曼不知道什么时候倚在了五号车厢至六号车厢之间。
隔断门并不宽,聂松曼这么斜斜一倚,几乎直接挡住了聂丞的去路。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赵小薇觉得聂丞的下颌线绷紧了些:“让开。”
“不让。”聂松曼放下烟杆,平日风情的眉眼冷淡一掀,“你待我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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