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罗利悦然,大笑出声:“那我把你带回名古屋去了。”他转向费里德,“你看,她愿意。”
和费里德不一样,克罗利并不长住桑古奈姆,要不是费里德召唤,他不会闲得发慌特地坐飞机从据点名古屋飞到女王所在的都市来,还要跟女王胡咧咧一堆借口。
不过嘛,克罗利托了托怀里轻盈柔软的少女,心想,来这一趟,倒不无收获。
适逢樗萤耐心耗尽,就着他上托的动作顺势往外窜,他不像费里德,没有强硬阻拦,让她逃了开去。
樗萤愿意不愿意,费里德都不会放她走。
她也不是很有所谓,满心里只有牌和米迦尔,可是自从那一晚之后,米迦尔再也没来过。
米迦尔不来,受累的是雷奈。
樗萤已经对公馆的伙食绝望,不再因为要好吃的来纠缠他,改成为米迦尔纠缠他。
雷奈一踏进公馆,就看见樗萤坐在台子上等着。
台子本来是放装饰品的,具体放什么没人记得了,因为樗萤老爱在那里坐,每每把东西挪走,最后谁都不知道东西挪去了哪里。
雷奈在门口站定。
血族牢牢占据比人类更强的身体优势,耐受性也是超强,他从一开始的努力无视樗萤,到现在习惯樗萤,其实没有花太多时间。
“雷奈哥哥下班啦?”樗萤道。
他真可怜,从防卫队下班又要到公馆来上班,打两份工,据她所知费里德并没有因此给雷奈提高待遇,果然吸血鬼就是吸血鬼。
雷奈不咸不淡“嗯”了一声,心知她的重点不会是自己,果然下一秒听她问:“米迦尔也下班了吗?”
“不知道。”雷奈道。
“怎么不知道?”樗萤很惊奇,随即很嫌弃,“你都不关心别人关心世界,只关心你自己。”
雷奈的太阳穴开始紧绷:“我为什么要关心他,那个小鬼傲慢又讨厌。”
樗萤想,米迦尔明明一点儿也不傲慢。他安静地任由她贴近时,可爱得要死。
又听雷奈道:“不要再问了,我不知道,也从不想去了解他。”
“那谁知道呢?”
“你问谁都没用,他一向独来独往。”
这倒是真的,从樗萤第一次见米迦尔开始,他就一直都是一个人,形单影只,像离群索居的鹤。
樗萤没从雷奈那儿听到的,转天倒从费里德那里听见。
克罗利快回名古屋去了,这两天老来费里德的公馆玩。
两个大男人坐在一起虽然也有话好说,但费里德似乎惦记着樗萤在他和克罗利之间的区别对待,总会挑樗萤在的场合见克罗利。
像现在,樗萤坐在沙发上看桑古奈姆的地图,费里德就坐在她身旁跟一桌之隔的克罗利说话。
贵族那么多,偏偏他们两个最臭味相投。
樗萤听说克罗利原本是人类,受了费里德的初拥才变成吸血鬼,费里德是他的血父,所以两个人关系特别好。
“他居然是你爸爸。”樗萤歪头看着克罗利。
克罗利一笑,咧出两颗尖牙,眸光却沉下来:“唔,传言未必全真,还是少听点八卦比较好。”
费里德似乎曾经也是人类,他不主动讲起过去,樗萤也没有很想要听。
她跟克罗利讲话,费里德没有尊重人家对话的公德心,伸手挑开她绑头发的丝带,将除去手套的五指浸入她丝滑浓密的乌发。
樗萤一把推开费里德的手,如此果决,不给面子,把克罗利看笑。
费里德没有发作,状似漫不经心:“说起来,米迦从人类变成血族也才四年呢。”
樗萤便终于专心看着他了。
他再玩她的头发,她还是毫不犹豫推开他,但眼睛没离开他脸上。
见费里德似笑非笑闭嘴不言,樗萤放下地图,侧过身去面对着他:“大人,你讲。”
费里德还是不说话。
樗萤伸出手去,软绵绵地把他胳膊搡了一搡。
与此同时,到人类世界晃了一圈的雷奈随都市护卫队回到桑古奈姆。
他大概被樗萤缠魔怔了,在休息室换衣服,居然拿眼睛溜了一下米迦尔在哪里。
米迦尔很好找,金汪汪的发像阳光一样剔透。
他就是不合群,也不愿意合群,一如既往沉默又快速地换上干净衣服,佩剑,大踏步向外走去。
“你去哪啊米迦?”有队员问。
米迦尔没听见一样。得不到回答的队员悻悻骂他。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变成血族又怎么样,骨子里还是人类的劣根性。雷奈冷笑一下。
他正要收回视线,忽然瞥见米迦尔指间一抹异色,定睛看去,看见米迦尔手里拈着一朵小小的纸玫瑰。
那头,樗萤搡完费里德之后,终于听见了想听的故事。
跟米迦尔美好的样貌不同,他的过去很不美好。
作为人类出生,却从小被父母抛弃成了孤儿。后来病毒席卷,米迦尔随孤儿院的其他孤儿一起被抓到桑古奈姆,实质是血族的小血包,会被定时抽取血液,吃住都很差。
这么样,还是成长起来了。
成长到尚青涩稚嫩的年纪,他被血族女王初拥,命运改变,成了吸血鬼。
“米迦很厉害,是女王陛下最得力的走狗呢。”费里德道。
樗萤道:“他自己主动要变成血族吗?”
“哪里。”费里德悠悠道,“当时他快死了,不变血族,就会变尸体。”
“为什么快死了?”
“他从我这里偷走地图和枪,想带着孤儿院的家人从桑古奈姆逃出去,被我抓到了。米迦当时还小,绝望的表情真的很可爱,长大以后总是板着脸,再也没展露过那么迷人的神色。”费里德颇为怀念。
樗萤听得有些怔:“是你把他打得快死了?”
费里德道:“是啊。”
脱离护卫队的米迦尔独行在桑古奈姆无人的角落。
他总是挑暗处走,漫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