颗爆米花坐在那里,要齐木楠雄举重给她看。
齐木楠雄没说什么,单手抬起冰箱。
他那么小一点点,摆弄那么硕大的冰箱跟玩儿似的,打个响指,还能让冰箱自己悬浮起来。
樗萤连连惊叹,咬一□□米花,还要看更多。
直到领着齐木楠雄把家里几乎所有大件儿折腾个遍,她才罢休,甜甜道:“楠雄好厉害哦!”
樗萤高兴,齐木楠雄也并非毫无收获——抬沙发的时候他在沙发底下捡到五百块铜板。
樗萤吃爆米花吃得口干舌燥,让齐木楠雄给她拿一点水喝。
等待他的时间里,她坐在悬崖般的沙发边缘上看电视。
电视里仙女教母挥舞着仙女棒,星光闪闪,樗萤专注地看着节目,忽然一个激灵,定睛望去,见星光照进现实,飞出个散发金光的小精灵。
是库洛牌。
樗萤不找它,它自己不甘寂寞主动现身,跳到樗萤跟前,示威一般。
樗萤朝它伸出手,它又躲开。
她干脆不要理它,继续看电视。
要樗萤追库洛牌是不可能的,库洛牌跑得那么快,她又没有体力。
她选择让齐木楠雄去追。
库洛牌觉得没趣儿,跳来跳去,跳进角落里。
随后,樗萤听见直升飞机螺旋桨转动般的翅膀扑扇声,轰轰轰,轰轰轰。
她抬头去看,登时脸色大变,手里剩的大半个爆米花掉在地上。
小不点儿库洛牌居然骑着只会飞的虫卷土重来。
骑虫也就算了……骑的什么虫!
长触角、褐翅膀、四条毛腿——
“蟑。”樗萤只觉自己呼吸骤停,“蟑螂……”
这张库洛牌脏了,不能要了。
蟑螂径直朝樗萤飞来,樗萤转身就跑,哪儿跑得过,眼看要被追上。
电光石火间一双手包住她,空间瞬息转换,及时出现的齐木楠雄带着她闪现到一个陌生的地界。
齐木楠雄不知什么时候恢复了本来大小,松开樗萤,颓然坐倒。
他看起来有些奇怪,脸白白的,额角发汗,胸膛起伏,甚至连手都在微微颤抖。
樗萤从没见过这样的齐木楠雄,惊奇得一时半会儿连开轰炸机的库洛牌都忘在脑后,碰碰他,问:“你怎么了?”
齐木楠雄眸光有些涣散,须臾才回神,换了一下气,抬手咬住指腹,低声道:“没事。”
话这么说,但他的颤抖竟一时不能止。
樗萤转头四望,发现他们在齐木家的屋顶上。
她担心地望了一会儿齐木楠雄,终于又想起那为非作歹的库洛牌:“要回去捉住它……”
“不。”齐木楠雄闻言,咬手指咬得更加用力,含糊的言语从唇齿间挤出来似的。
他重复:“不要回去。”
“不捉牌就跑了。”樗萤道。
她看着他——他压抑得连头顶的两个抑制器都蔫掉,没精打采垂着——倏地恍然:“楠雄,你害怕虫吗?”
齐木楠雄偏过头去,绷直唇角不肯说话,眸光直晃。
无声胜有声,这样情状,樗萤还有什么不明白。
无所不能的齐木楠雄居然怕虫,怕得这么脆弱可怜,仿佛一指头戳过去,他就会破碎。
樗萤瞧得又好笑,又有点心软,抚抚他:“怕虫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嘛。”
她也怕的!
樗萤随即有些苦恼:两个人都怕虫,那库洛牌就没有人敢捉了。偏偏国春爸爸和久留美妈妈都不在家,这怎么好?
她一边苦恼,一边歪在齐木楠雄手上,嫩嫩的脸蛋贴着他手背。
轻盈的一点触感,逐渐抚慰了齐木楠雄心中的惧意。
他的确害怕虫子,因为没办法读取它们的思想。
人类最大的恐惧来源于未知,何况这类未知生物通常比较恶心。
而蟑螂,它是恶心之王。
齐木楠雄垂眸看着发愁的樗萤。
他知道蟑螂背上坐了个金光闪闪的小玩意儿,是牌,也知道樗萤要恢复原状必须捉到牌。
最终,他决定用瞬间移动去把家里唯一不怕虫子的久留美妈妈带回家,让久留美妈妈来捉。
让他碰蟑螂是不可能,究极一生,也不会靠近那种恶心的东西。
下一秒,蟑螂阴魂不散地飞到房顶、进而飞到齐木楠雄眼前。
它不是来找他的,越过他朝樗萤扑去。
樗萤惊叫出声,下意识去寻齐木楠雄,想到他害怕,她转而停留在原地,捂住了眼睛:“呜呜!”
她等待着齐木楠雄再带她来个瞬间移动,然而几秒钟过去,不见空间置换,也没有虫落到头顶上来。
樗萤睁开眼睛,看见齐木楠雄抖着手操控念力,死死捏住了蟑螂。
由于极度排斥,他外泄的超能力险些将蟑螂和库洛牌一起大卸八块。
这下轮到库洛牌尖叫,乖乖变回原形飞到樗萤手里。
樗萤一边叫着“不要不要”,一边发觉周遭景物飞快矮小下去,连天也低了许多。低头看看,自己已经恢复正常。
和平重新降临齐木家,风和日丽,鸟语花香。
樗萤在水龙头下洗手,去冰箱接了一杯冰,倒上果汁,拿到客厅去。
大热的天,齐木楠雄顶着毛毯坐在沙发上,面无表情地缩成一团,好似灵魂出窍。
他这样已经半小时了,樗萤过去搡他:“楠雄,你还好吗?”
她把果汁捧给他喝,他不要喝,于是她自己喝。
冰冰凉,甜滋滋,真好喝。
樗萤喝完果汁,掀开毛毯一角,钻上沙发跟楠雄一起窝着。
过不一会儿,她难受得动来动去:“楠雄,热。”
齐木楠雄终于有了动静,斜着眼睨她:“你可以出去。”
“我不。”樗萤道,“我要安慰你,你那么勇敢救了我耶。”
安慰倒算不上,但她这么一折腾,齐木楠雄的不适减了许多。
他拉掉毯子,让樗萤坐一边去。
樗萤却还要先检查检查他。
她摸摸他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