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的粉毛高中生笑。
“这位客人,你怎么戴有色眼镜看人,好奇怪。”樗萤道。
齐木楠雄不理她,言简意赅:“咖啡果冻。”
他说得够明确,可樗萤听了一动不动。
他来,她好像真的很开心。
但齐木楠雄总觉得她不是那种“哎呀好惊喜”的开心,是“果然不出我所料”的开心。
店花长在他这儿了,开始有人嫉妒地朝这边张望,齐木楠雄不得不告诉她道:“我只是来吃咖啡果冻。”
樗萤闻言笑得更欢:“我知道。”
她可算走了,片刻送上一杯咖啡果冻,仍敬业地去做她的工作。
齐木楠雄拿出一本文库本就着咖啡果冻看。
店里的客人换了一波又一波,他还坐在那里,偶尔续一下咖啡果冻。
樗萤也不问他怎么还不回家吃饭,送上果冻,还给他送了一盘小吃。
送就送吧,还伸手从他的小吃盘里拿了一块饼干吃。
光天化日吃客人的食物,老板也不把她赶出去。
老板和客人都愿意惯着樗萤,可惜并不是所有的客人都是好客人。
有男人在橱窗外看见樗萤,心中大痒,进来点了一杯咖啡坐下,又陆续点好几样东西。
樗萤一过来,他就往座位外沿坐,趁机挨近她。
樗萤立马往旁边一闪,走了。
下次她过来,他还这么挨,然后发现樗萤在盯着他看。
“小心你的眼睛。”樗萤道。
说得怪像那么回事的,男人不怕,嬉皮笑脸,在桌子底下朝她的裙摆伸出手。
一摸,她准哭,那也值了,她越哭他越兴奋。
但——奇了怪了!手指好像卡在水泥里,一动不动,根本没法儿向前。
那男人又惊又怒,不信邪,低头去看怎么回事,这空当里,樗萤转身就走。
随后,店主过来请他出去。
男人便宜没占到,钱花了不少,暗暗咬牙叫晦气。
出了店门,他干脆不走,蹲在咖啡店旁的小巷里,等樗萤下班。
看到时候还有谁能护着她!小女生最好欺负,到时候她报警都不敢!
男人一边想着腌臜事一边抖腿笑,忽然腿一僵,吓了一跳——旁边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个高中生。
那高中生看了就欠揍,一头毛粉汪汪的,还戴有色眼镜,不伦不类,那张没表情的脸也叫人窝火。
“看什么看。”男人道,“滚远点。”
“你以为在跟谁说话?”齐木楠雄道。
小巷里随即响起一声极短促又极凄厉的叫喊,如同受酷刑的鸡很快被扼了咽喉。
三秒后,男人五花大绑地出现在附近派出所门口,身上贴了个条,写着“垃圾”。
他抱着手臂,尖叫着“好痛”,把警察惹出来一看,他俩胳膊都好好的,他非说是被个高中生折断又复原了。
“不是我的错!”刚开始他只断了一条胳膊,一边忍痛一边恐惧地辩解,“她太漂亮了,她穿得也漂亮,我看了忍不住才……”
这下可好,另一条胳膊也应声而折。
那少年道:“她长什么样,穿什么样,都跟你是垃圾这件事没有关系。”
男人胳膊有没有事警察不知道,但随后一查,这个人果然是垃圾,出了名的咸猪手,立马抓了起来。
樗萤还在店里工作。
她起初觉得好玩,可世上并没有工作是好玩的,客人只增不减,慢腾腾地端咖啡也端累了,离下班时间还有一个小时,她累得笑容都没有。
又饿。
千里真不容易,还打好几份工。
“再坚持一下。”老板求着樗萤。
樗萤眼泪汪汪:“坚持不了怎么办?”她就不是这块料。
老板这时候现出了资本家的嘴脸,告诉她:“坚持不了就要扣钱!”
“我这么可爱也要扣钱吗?”
“你的可爱会使我流着泪扣钱!”
打工人真苦。樗萤想。
她抹着眼泪往齐木楠雄那儿看,发现座位上早没了人。
这下可好,原本只有一点点伤心,现在真的伤心了。
老板见樗萤眼睛一眨,冒出来许多泪花,有点慌:“别哭啊!你哭等下客人揍我怎么办!”
“随便他们!”樗萤道,“我要楠雄……我要回家。”
“别……”老板还想劝,忽然见后厨闪出个人来,惊诧大过惊慌,顿时忘了哄劝。
樗萤手里的托盘被从旁伸来的手取走。
她转头去看,见换了一身店里制服的齐木楠雄站在那里倒咖啡。
她立马不要哭了,眨着眼,泪光在睫毛上闪闪发亮:“你……”
“我打工。”齐木楠雄道。
老板不能明白怎么天降了一个高中生来打工,如果他没记错这位小伙子刚才还是他的客人来着。
但见齐木楠雄把活干得井井有条,他也就什么都没说。
八点钟,樗萤可以下班了,齐木楠雄收拾东西,和换好衣服的樗萤一起离开咖啡店。
街上人挺多,但他们走的这一边路灯坏了,灯下黑,樗萤伸出手拉着齐木楠雄的衣角走,他也没说什么。
“楠雄好厉害哦。”樗萤道。
“嗯。”齐木楠雄道。
两人沉默地走了一会儿,他问:“你今晚赚多少钱?”
“一毛钱也没有。”樗萤道,“我来帮千里打工的,不要她的钱。”
听起来怪可怜。穿得漂漂亮亮,那么辛苦地工作,一个子儿都没落进口袋里。
齐木楠雄不说话了。
他们又沉默地在幢幢灯影中朝家的方向走去,樗萤看着那些下班的人,他们死气沉沉,谁也没她悠闲安适,虽然她也有点累。
突然,齐木楠雄止步,拿出钱包给她一千元。
“为什么给我?”樗萤道。
齐木楠雄道:“小费。”
“可是……”樗萤道。
齐木楠雄道:“拿去。”
樗萤抿了抿唇,有点感动,轻轻道:“楠雄真好。我也有工资了。”
她接过齐木楠雄的钱,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