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怕。
刀刀斋眼球骨碌骨碌转:“不是,你听我解释!啊——小娃娃救我!”
樗萤才没有空理他,反正杀生丸只是嘴上说说,不会真的杀掉他。
她被刀刀斋的工具袋吸引了注意力。
那散乱出袋的工具中隐约传来熟悉的库洛牌气息。
有些奇怪。
就几步路距离,按理来说库洛牌的气息应该很明显,会到闭着眼睛也能找的程度。
这张牌的存在感却很微弱,气也很浑浊,似乎被什么她看不见的力量压抑着,哆哆嗦嗦,有些可怜。
樗萤小心翼翼朝牌的方向走了几步。
感知到被人注意,工具袋一阵涌动,嗖地飞起一把妖气腾腾的长剑,吓她一跳。
正在拉锯的杀生丸和刀刀斋也侧目看来。
“小娃娃,你干了什么?”刀刀斋道。
樗萤赶快跑回来躲在杀生丸身后:“我什么也没干!”
刀刀斋眯起眼,若有所思地看着眼前一幕。
杀生丸身边带了个人类少女已经是离奇事件,谁不知道犬大将的这个长子一心追逐强者之道,最是冷漠无情,尤其讨厌人类。
现在看来,杀生丸非但不讨厌樗萤,还很爱护樗萤,更显得天方夜谭一般。
一有危险,小姑娘就雏鸟归巢般很习惯地寻找杀生丸的庇护,瞧那只手,都揪住杀生丸的袖子了!
换刀刀斋去拽杀生丸袖子试试,手不给他砍掉。
杀生丸却完全没有排斥樗萤。他面无表情,身体倒比脸诚实,微微侧身,将樗萤庇护到羽翼之下。
刀刀斋忽然想到犬大将生前的话。
彼时那位西国的斗牙王轻描淡写说着终将到来的身后之事,道:“天生牙……暂交给杀生丸。望他有朝一日能够生出悲悯之心。”
犬大将高瞻远瞩,如今大公子悲悯之心和爱恋之心双管齐下,驾驭天生牙指日可待。
杀生丸现在还不知道天生牙是怎样一柄好刀,由他刀刀斋锻造出来的还能差吗……
刀刀斋越想越得意,躺在地上翘二郎腿,忽然听见樗萤叫“老爷爷”,睁眼去看,那把悬空打坐的妖剑突然发狂,朝他扎来。
“啊——”刀刀斋又开始大呼小叫,“杀生丸救我!”
杀生丸这条可恶的小狗崽,剑都快戳到眼睛上了,他才闪身过来。
刀刀斋白喊那么大声,剑压根儿看不上他,临到跟前,出人意料地快速折返,朝落单的樗萤飞去。
樗萤感觉剑上有什么东西在看着她。
跟剑打个照面,她福至心灵,莫名读懂那剑未必想要伤她性命。
它比较想她握住它。
但她是拒绝的,连连摇头:“不要,不要,不要。”
樗萤转身就跑,这点速度哪够看,手臂一麻,剑居然已经自动放进她手里。
樗萤麻了。
是真麻,她四肢罢工,身体全然不听使唤起来,抬手挥剑,竟挽了个飒爽狠厉的剑花。
看着很帅,但樗萤不喜欢,使劲儿甩了甩,如螳臂当车,手根本不动分毫。
她眼睁睁看着剑尖缓缓上移,对准杀生丸。
“那是我用妖骨刚铸成的剑,妖气很重,她怕是被妖气控制了。”刀刀斋道。
他说完发现杀生丸剜了自己一眼——这种一目了然的情况何须解说。
杀生丸瞬到樗萤身后。
樗萤的反应竟快得惊人,旋身挥剑,他本没打算躲,被削了两根发丝。
刀刀斋幸灾乐祸:“杀生丸,你的身手还不如老我人家利索。”
樗萤连续挥剑,杀生丸毫不还手,一昧向后闪避。
他渐渐锁眉——樗萤表现得像个训练有素的剑士,不完全像被妖气所控的表现。
“呜呜!”樗萤难受得要死,手不住颤抖,握剑握得十分辛苦,对杀生丸道,“这个弄不掉!”
杀生丸道:“不用怕。”
她又一剑砍来时,他抽刀格挡,天生牙与妖剑碰撞出清脆无比的金石之声。
刀刀斋侧耳倾听:“啊,人间仙乐。”
杀生丸却在下一秒收起天生牙。
天生牙虽无斗气,但刀剑对撞的力道太大,樗萤的身体还是承受不住。
这本来就不是樗萤该承受的,她脸微微发白,见妖剑一意攻击杀生丸,出手越来越狠,竟要取杀生丸性命,顿时感觉十分心累,好想晕过去算了。
“求求你啦,别杀他,杀掉他我就没未来老公了。”樗萤小小声对剑上的库洛牌道。
库洛牌当然不理会她——它想理会也没法儿理会,剑上的妖气将它污染,它也不好受。
倒是杀生丸在樗萤跟剑窃窃私语后动作滞了一秒。
他轻抿薄唇看着樗萤,眉间随后染上些恨铁不成钢的微恼。
这种话,在这种时候说合适吗?
樗萤很快就没力气说了,她痛得很,浑身像要散架,辛苦得眼泪汪汪:“好疼,不然你走吧!”
杀生丸是很强没错,但面对的是她,他投鼠忌器处处掣肘,万一真的被杀掉怎么办?
刀刀斋道:“杀生丸,你就打晕她算了,再这样下去,剑上的妖气可是会将她反噬。”
杀生丸道:“嗯。”
樗萤又一次随剑而至,剑芒森寒,一击必杀直取他胸膛。
这次,他没有闪避。
樗萤睁大了眼,刀刀斋也睁大眼,大眼瞪小眼中战局骤止,空气里倏然弥漫开淡淡的血腥味。
樗萤静止在杀生丸跟前。
她手上还握着剑,杀势未收,锋利的剑刃砍在杀生丸掌中。
确切来说,不是剑砍的,是他抬手自己握的。
杀生丸没什么表情,释放了一下妖力,那缠绕在剑身作祟的妖气与他的妖力对冲,瞬间溃败,碎得渣都不剩。
刀刀斋眼睛几欲脱眶。
他看见了什么,犬大将,斗牙王,麻烦你也睁大眼睛看看,眼前这个果然是你亲生儿子,偏爱起来是一脉相承的偏爱!
明明一个手刀把樗萤砍晕最直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