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吗?
阮青梅给了他一个白眼:“我要那干嘛,我又不是魔族。”她忽然想到什么,又怂恿道:“阿南叶,你是魔族,你可以的。加油噢,I pick u!”
西无咎对眼前这个只会煽动自己属下造反的醉鬼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了。他想着干脆把人打晕,直接带走,没想到阮青梅突然说道:“可是那是我自己的事吧。”
“他要怎样是他的事,没道理我就一定得感恩戴德的接受吧?就因为我没他身份尊贵,我也打不过他?那我跑也不行吗?”阮青梅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就算我什么也做不了,他也不能强迫我喜欢他吧?为了攻略我已经做了很多牺牲了,我可以演戏,但是至少,我的心,得我自己决定吧。这点自由,不过分吧?”
西无咎心中一揪:“为什么,我哪里不好?”
阮青梅挥了挥手,半醉半醒地说道:“我呀,不喜欢逼迫我的人。”
“我不喜欢目中无人的家伙。”
“我也不喜欢恃强凌弱的人。”
“你们都觉得他是强者,可是如果有一天,他落魄了,他不是最强的了,不也一样,要对更强者摇尾乞怜,做一只丧家之犬?只能从弱者的痛苦中证明自己强大的人,我不喜欢。毕竟大多数时候,我也是弱者,我会害怕。”
西无咎皱眉:“你和那些蝼蚁怎么一样,你是……是……”
“有什么不一样?”阮青梅冷笑,“我不过是所有弱者中,他看着顺眼,允许苟活的一个,哪里特别?在魔宫的每一天,我的生死都攥在他手上。”
不过是今天刚好自己顺了他的眼,若有一天不顺了,他讨厌自己了,那她依旧是那个身不由己的弱者,与今日被他残杀欺凌的其他人并没有什么不同。
喜欢,爱意?这样的环境下位面太奢侈了,西无咎所有的作为都让她喘不过气来,甚至是煎熬,这样的土壤怎么可能萌生出真心?
她没有那样的大爱,她也不打算做魔头的救赎和白月光,她没有这个本事改变别人,只想躲这个可怕的家伙远远的。
阮青梅眼角泛着微醺的玫瑰红,她认认真真地对阿南叶诉苦:“阿南叶,这么久了,我偶尔闭上眼睛,还听见魔宫地牢里的哀嚎,成千上万的傀儡,还梦见我也被做成傀儡……我也知道,有些事不都是西无咎做的,可也是他默许的。我知道,这个位面,大概强者的世界是这样的,但是我不喜欢。”
“永远不会喜欢。”
说了一会儿,似乎越说越清醒了,阮青梅坐直了些,才刚弥漫的一点酒意散得所剩无几,她道:“阿南叶,谢谢你,不管这是你的意思还是西无咎的,你转告他:我就是死在这里,也不会去魔宫。”
作他的“活傀儡”,比死还可怕。
……
约莫半个时辰,黑衣人从阮青梅居处推门而出,去时志在必得,回时脸色比夜色更阴沉。
距离阮青梅住处不远的山道处,琅华宗祈云琉执剑驻守,背对黑衣人,冷冷道:“钟秀峰绝不是魔族可以自由出入的地方,祈云琉,在此恭候多时了。”
可真烦人啊,西无咎想。
他才刚被一个小女子拒绝,此刻可没有心思打架。
他的视线落在仙风玉骨的人间大能身上时,审视片刻,而后,嘴角露出一抹有些残忍的微笑。
“我嗜血、残忍、生来就是个恶人……可是祈云琉,你又是个什么东西?”西无咎喃喃地“惊叹”,看祈云琉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件世间绝无仅有的,让他都为之惊艳的废物。
这眼神让祈云琉胸中涌起一股无名火气。
西无咎冷笑:“出身名门,自幼被许以期待,九大宗的领袖,你看你那正义凛然的样子,连自己都骗进去了吧?又有谁能想到,你骨子里和我一样,也是个无可救药的、自私自利的坏痞。”
祈云琉目光如炬,掌心骤然握紧。
“邪魔外道,胡言乱语!”
西无咎的眼神仿佛洞穿了眼前人的内心,露出得意的笑容:“真可怜啊,我不是好人,但我坦坦荡荡,你又算什么呢?道貌岸然的伪君子,那别人的金丹慷他人之慨,祈云琉,你连自己是个什么东西,都不知道,真是可怜。你要是知道了,必然没脸再来纠缠她。”
看见祈云琉明显动摇的气息,西无咎越发残忍地说道:“她不接受我,自然也不会接受你。同理还有其他几个……呵,老子可没输。不就是喜欢好人吗?我西无咎恶人做的,好人、英雄,自然也做得!”
祈云琉此刻早已面如冰雪。
“西无咎?你是魔尊!”
“魔头,受死!”
他当即扬起长剑布阵,寂夜之中突然扬起万千华彩。人界大能挥舞长剑,招招式式令人眼花缭乱,轻声念出口诀:“琅华千山,万境如幻,剑意我心,剑心我影……”
琅华宗灵阵在这一代修为最高深的祈云琉手中宛如万花镜一般,华彩万千。
“叮”的一声,只见黑衣人扬手抛出一粒石子,祈云琉手中长剑应声折断,尚未完全的灵阵顿时碎为漫天星子。断剑划过祈云琉脸颊,留下一道血痕。
祈云琉猛地推开三步,看着毫发无伤的西无咎,满脸震惊。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琅华宗心法强调借力打力,刚才自己那一下并不弱,西无咎出手,必然要早到同等力量的反噬,便是杀不了也该刮他一层皮,他竟然安然无恙?
魔尊西无咎竟有如此力量?!
祈云琉旧伤未愈,又强行催动本命阵法,猛地吐了一口鲜血。
西无咎弹了弹袖子上的微尘,不屑地道:“花里胡哨。”
——九大宗的人就是喜欢搞形式,打架就打架,嘴里嘀嘀咕咕,还要挽十八九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