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宫中已然乱成了一锅粥。
“……不行, 我要去见世子。”王妃再度向门口走去,蕊姑紧跟着劝阻。
“王妃,王妃您冷静一下, 王上已经命人去毓秀峰取药了,世子不会有事了。”
“那些修士的话怎么能信,他们都是和令荀一伙的!”王妃彻底失去了理智,“都怪我当年不够狠心, 当年就该送他和他的死鬼爹团聚, 要不然也不会有这段孽缘。”
蕊姑听得心中发寒。
王妃一直是如此, 只要那孩子不会对她造成威胁, 就百般思念自苦, 可是一旦自己的地位受到半点动摇, 就把所有的错都怪在那个孩子身上, 恨不得他立刻去死。
“王妃, 我看公子不是那样的人,会不会是别人……”
“还能有谁?他来清江不就是为了报复我吗!他现在直接对他的亲兄弟下手了,这个孽障!”
“王妃,您好好想一想,若是没有令荀公子, 您会最先怀疑谁?”
王妃心中一沉,她缓缓地坐下:“……许侧妃?”
如果令荀没有来到清江成,那她最先怀疑的,必然是刚生了那个小孽种的许侧妃, 只是小孽种才一岁多, 许侧妃就这么沉不住气, 急着出手吗?
“还有呢?”
王妃思索片刻, 有些难以接受地道:“还有……金铃?可是她为什么?”
出嫁从夫, 世子是她后半生的倚仗,若世子有了闪失,金铃公主作为世子妃能捞到什么好处?
蕊姑低声道:“王妃,奴婢刚打听到,金铃公主以取药为名,明天一早就要离开清江了。”
王妃猛然起身,目光凝冰,直觉告诉她这件事不简单。她之前罚金铃站规矩,她分明是怀恨在心,没过多久世子就病了,又中了毒……可是,这件事难道真与令荀无关?
王妃依旧不愿相信:“即便如你所说,此事与他无关,他更没有理由去救世子。王上居然将鸣儿的生死交给九大宗,真是老糊涂了。”
她好几次要置他于死地,那个孩子那么狠她,怎么会救雷鸣?说不定此刻正在哪儿幸灾乐祸。
不过蕊姑说得也有道理,金铃公主突然要回鸾都,这件事十分蹊跷。王妃眼神逐渐暗沉,是令荀也好、许侧妃也好、金铃公主也好,这些人都有嫌疑,一个也不能放过。
“来人!”她对外吩咐道,“传我的令,取药可以,让人拿着世子妃的手令去。世子妃必须留在清江,就说我请她去祠堂为世子祈福,世子的毒一天不解,不许她离开半步。”
她虽然在禁足中,可依旧是王妃,是清江城最尊贵的女人。
突然,门外传来脚步声,宫人来通报:“王妃,王上有请小厅一叙。”
王妃一喜:“王上?莫不是鸣儿醒了?”
蕊姑却道:“王妃,王上刚刚才斥责了您,这会儿怎么会突然又要见您?小心为上。”
王妃不耐:“难不成这王宫中还有人敢假传王旨不成?”
“奴婢倒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这事太奇怪,王妃待会儿要格外小心,王上问话,也要谨慎对答,不可再如刚才那般感情用事。”
王妃这几日精神紧绷,时刻提防着令荀,乍一听闻世子中毒,第一反应就是令荀要报复她,实在太过此地无银。
王妃自知刚才失态,却也不愿被一再提醒,只随意点了点头。
“带路。”
……
宫人引着王妃来到一间小厅,王妃担心儿子,正要进内室,却被宫人一拦。
“王妃,世子尚未苏醒,太医叮嘱世子不能见风,王妃请在此等候。”
王妃听到是太医叮嘱,压下了心头的火气,平和地道:“本宫是世子的母妃,孩儿受苦,母亲怎能不在身边?”
“世子今日着实情况不佳,不过太医也说了,明日即可探视,还请王妃不要为难小人。”
说话的虽然是个下人,却是宫里的老人,在清江王面前颇有几分薄面。
王妃沉吟片刻,问道:“王上呢?不是有事要见本宫吗?”怎么不见人影?
“王妃稍候。”
那宫人退下,王妃这才发现,屋内竟然只剩自己一人,连个服侍的侍女都没有。按理说清江王召见,应该在正堂,不应该在这里。她心中提起戒备,到底向屏风之后走去。她只要看一眼,确定世子在这里……
“世子刚刚睡下,王妃还是不要进去了。”
熟悉的女声自身后传来,王妃一怔,回过头,对上阮青梅那张青春靓丽,看着就让人嫉妒不已的嫩脸。
“见过王妃。”
又是这个小村姑!
想起上次受到的羞辱,王妃脸色一沉。
“你在这里做什么?”
“世子是我和令荀哥哥救下的,我在这里自然是为了方便为世子医治。”
王妃突来怀疑的视线:“你?”
眼前的少女俏丽动人,一双美眸流转,自信灵动,而且她还那么年轻,那种肆意张扬的青春气息让王妃越发反感。她最讨厌不听话的年轻人,这个少女不但不接受她的拉拢,还反过来羞辱她,她很不喜欢。
“说得好听,”王妃冷笑,“如今我儿倒下了,你们很得意?天网恢恢,王上不会一直被你们蒙蔽。”
阮青梅一偏头:“王妃好生敏锐,一眼就看穿了我们的心思。”
王妃一怔,提起戒备:“你承认了?世子的毒真的是你们下的!”
她就知道,她就知道她的直觉没错。令荀千里迢迢而来,跨过了二十年的迷障来到她面前,为的就是报复她,而报复她最好最有效的手段就是当着她的面除掉雷鸣,除掉她后半生的希望。
她毁了他的一生,所以他也要毁了她。
“你们好狠毒的心,雷鸣也是……也是他的弟弟。”王妃咬牙,低声斥诉。
“那你就错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