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旧账还没了,又结新仇。
众人有些惊异地看向阮青梅,没想到她会这样“直白”。
他们素来知道阮、令二人感情极好,但是百闻不如一见,众人一时又是惊讶,又是尴尬,心底还有些许羡慕。
若他们也能有这样情真意切的道侣,至死不渝的感情就好了!
连沈湘也脸上火辣:“你……这话也说得出口,为了个男人要死要活的,好不害臊。”
祈云琉这才明白,原来是她的同伴在洞府之内闭关,怪不得小姑娘如此生气。
他又看向周遭,见棚子被推倒,场地一片狼藉,空气中一阵焦灼气味儿,周围不少人,两宗弟子都有,那些不满的视线主要投向沈湘。
祈云琉看向自己的爱徒:“这些是你做的?”
沈湘连忙跪下:“师父,是那妖女欺人太甚,她羞辱我!”
“她做了什么羞辱你?”祈云琉问。
阮青梅纵然天赋极佳,可修为有限,但如何和认了真的沈湘争斗?
沈湘哑然,当着祈云琉的面,她怎么说得出口,她在月余前着了阮青梅的道,被当众抽肿了脸。
沈湘犹豫不开口,祈云琉心中越发失望,眉宇一凝:“回去,思过崖禁闭一月。”
“师父!”沈湘简直不敢相信,“师父,是他们——”
“你身为师姐,不以身作则好好修炼,反而跑到百炼宗的地盘来闹事,还恃强凌弱,以大欺小,这般妄为如何做钟秀峰众人的表率,如何说是我祈云琉的弟子?”
祈云琉眼中浓浓的失望狠狠刺痛了沈湘,她日夜期盼着祈云琉归来,等来的却是这番不留情面的训斥。沈湘心如刀绞,再也顾不得面子,眼泪夺眶而出,竟哭着跑走了。
“沈师姐!”包括邓青在内的几个弟子得了祈云琉授意,连忙追过去。
阮青梅冷笑,这样的“委屈”,前几世的她何尝不是家常便饭。
祈云琉不喜听人辩解,他认为对就是对,错就是错,对了就奖,错了就罚,如此治理才成方圆。可是这种非黑即白的处理方式却时常让人有苦说不出。
不过沈湘刚才还要她死,她可不同情。
只挨了几句骂而已,不伤筋不动骨,祈云琉又不会挖她金丹。
“阮姑娘,沈湘气傲,行事有失分寸,是我这个做师父的教导不严,我替她向你道歉。”他又看了看洞府方向,“也向你里面那位‘同伴’道歉。”
虽然阮青梅字句真切,但凭上次的印象,他觉得这两人应该并未进展为“道侣”——凡人总是自诩情谊深重,可是等境界提升,道心坚定之后,这些“干扰”自会如浮云散尽,何况小女孩上头时的“情真意切”,更当不得真。
阮青梅资质超凡,假以时日必成大器,不该为这些俗事绊住修行。
祈云琉取出一瓶丹药,道:“这是上好的赋灵丹,于你结丹有益。姑娘资质极佳,假以时日必有大造化。你年纪尚小,切莫为俗世繁华迷乱道心,耽误了修行。”
——说得太对了,要不是知道这个位面背景是乙女恋爱游戏,她也就信了。
若是别的便宜,她还真不客气,只是当“结丹”二字从祈云琉这狗贼口中说出来,阮青梅只觉得头皮发麻。
“不必了,老师父,我不想欠你人情,劳烦您在‘百忙’之中抽一些空闲管好你的弟子们,不来找我麻烦就好了。”
祈云琉被拒绝也并不介意,只是总觉得阮青梅话里有话。对方两次拒绝他,可见他们之间真的没有师徒缘分,他遗憾地摇摇头,正欲离开,迎面却来了一队中阶弟子。
他们跪拜道:“请真人做主!”
祈云琉负手问道:“何事?”
“真人,阮青梅的铺子乃是歪门邪道,鼓励低阶师弟们不劳而获,不走正路,还请真人治理,还灵芽洞清静!”
“正是,吾等苦心修行方有今日成果,低阶弟子不踏实上进,却一门心思去依赖外物,此邪风不正,何以正视听?还请真人做主!”
阮青梅一看那几人,正是前几次闹事来的金丹弟子,送了一个大白眼过去。
荒谬。
就一点灵气,至于这么穷追不舍吗?
“荒谬。”祈云琉开口,让众人吃了一惊,就见他肃穆训斥,“一点点灵气,就让你们不甘心至此,你们质疑的是一间小小的铺子,还是自己,是质疑公平,还是质疑天道机缘?”
“你们也说自己是脚踏实地得来的修为,更应知晓,修道修心,即便是守着灵脉修行,也没有必定会进阶这一说,怎么会看不懂这么浅显的道理?目光如此狭隘,将来如何领悟天道?”
“我看你们是被嫉妒烧昏了头,迷瞎了眼!”
堂堂金丹弟子,不去想着怎么强化金丹,成婴出窍,整日盯着筑基弟子这点滴的得失,斤斤计较,可见修为上去了,道心却落下了。
“祈真人所言极是!”
说话间,孙曜和小百里宗师自人群中走来。
他们早已到了,只是见场面尴尬,一时不好开口,如今见祈云琉训斥了众人,他们也算松了口气。
其实本来就是如此,那么一杯小小的羊奶,能有多大影响,只是一直无人点醒那几个中阶弟子。他们百炼宗的弟子自己已经教育过了,琅华宗那边的,总得有一个有分量的人出面才行。
祈云琉来得正是时候。
“祈真人,又见面了。”孙曜笑着打招呼,从辈分上,他们差不多,但是修为差了十万八千里,所以孙曜态度很恭敬。
“这是今年轮值的百里宗师。”为避免“某些尴尬”,孙曜抢先介绍了。
小百里宗师依旧是那副淡淡的,淡得让人记不住的模样,只是微微点了头,可能还笑了笑,但和没笑没什么区别。他本就是被孙曜搬来镇场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