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轻野掌心紧握,真是邪门,今天奇怪的事还真多。
他看向摊贩上的某样东西,眼神一暗。
像这种小游戏,他本来懒得参与,之所以逗留,是因为他一眼就看出车上那堆“鱼目”中混着一件法宝——那法宝外形平平,被当做劣质货物和许多零碎放在一起,但他还是一眼看出,那并非凡物。
那东西上的图纹乃是九大宗独有,加上隐隐蕴含的上清灵气,想必曾为某位大能所佩戴。他有预感,此物能为他带来一桩机缘,一桩足以扭转他当下困境的,天大的机缘。
龙轻野又看向阮青梅,眉心一松,不经意间流露出傲慢。
无妨。看她们样子应该真是来“玩”的,应该不会坏他的事。
那红绳错综杂乱,还被奸商打了好几个死结,可恨他的运气在这些红绳上完全不起作用,他玩了七轮,才基本确定了那“法宝”的位置,只要再给他一次机会,一次……
果然,阮青梅全无经验,对着一把杂乱的红绳,上手就是一摸,又觉得不对,想要另选,老板却道:“选定不换。”
阮青梅秀眉一竖:“我没选。”
“摸了就算。”老板笑眯眯地接过红绳,拽了拽,摊子里哗啦啦一响,有什么东西被吊了起来,一看,却是一只绣工粗糙的绣花团扇。
什么什么?二十五文钱就这!
那老板拿竹竿去挑,阮青梅拦道:“我不要这个!”
“哎姑娘,货物售出,概不退货。”
亏了,亏死了!
阮青梅还要理论,令荀却道:“算了,你不是说,就是不知道是什么才好玩?还有一次呢。”
阮青梅不想破坏好心情,瞪了那摊主一眼,转头道:“二狗哥哥,你替我选。”
令荀应声,在车子里看了一圈,突然问道:“有什么喜欢的吗?”
“……我喜欢的你就能抽中吗?”
“不试试怎么知道?”
青年于这件事上有种可爱的憨直,好像真相信自己要什么就能来什么,看得阮青梅直想笑。
——她刚才也是这么想的哈!
老板近距离看这对小儿女眉来眼去,牙都酸了,求饶道:“你们可快点吧,还有下一场呢,占了便宜,可不能影响我做生意啊。”
占什么便宜了?就这破扇子,十文钱都不值,阮青梅扇着扇子白了他一眼,白瞎了她通天的“大气运”。
“二狗哥哥,随便选,不拘于什么东西,挑个最贵的!”
她今天必须得让这老板肉疼一下!
令荀笑着说“好”,修长的指尖虚虚拂过一把红绳,最后稳稳地抽中一条。
那老板微微皱眉,接过红绳一拽,摊子上发出一阵丛珮玉响,一件不大的东西从许多珠串首饰中被吊了出来,等看清这是何物——
老板脸色一黑;
阮青梅脸色一黑;
令荀脸色复杂;
七步之外,龙轻野面如锅底。
……
绝了!绝了!
这玩意儿是狗皮膏药吗?
阮青梅嫌弃地拎着那块因为被系了一根红绳,整个透着廉价和俗气的“玉佩”,恨不得立刻丢得远远的。
这不是祈云琉的髓玉又是什么?怎么丢了的东西还能回来的?
“二狗哥哥,这玩意当初你是扔到哪家当铺了,太不靠谱了。”
“死当的东西本就会被转手。”
只不过这也太快了些。
令荀接过玉佩,正反审视,也是觉得神奇。
这东西他当然认识,这不就是他当初亲手在鸢城当铺换了银两的那块髓玉吗?万万没想到兜兜转转,居然又回来了。
当初他的第一重禁制解开,还和这髓玉有点关系,不过如今摸来,却什么感觉也没有了。可能因为流转在许多人手中,还吸收了些不太好的气息,玉身黯淡无光,难怪被丢在那堆不值钱的东西里。
阮青梅摇着绣花小团扇,全靠那几丝干巴巴的风来平复午后的火气。
“……你太会选了。”
“我也不知道会是它。”令荀也觉得一言难尽。
阮青梅说要贵的,他凭着感觉摸了红绳,当时心中就有种十拿九稳的感觉,但是红绳的另一端是这块髓玉,他也是万万没有想到的。
可老板说了,这就是今天的“头奖”,“最贵的”,某种意义上,他也算“心想事成”。
“无妨,”阮青梅道,“既是好运,不要白不要,走,我们去当铺再当一次。”
祈云琉的羊毛也是羊毛,送上门让她薅两次,她为什么不薅?
令荀太知道阮青梅和这块玉有多大的仇,自然不会反对。
两人很快便在附近找了一家当铺,没怎么讲价,直说不要了,随手押了死当,换了银子便离去。
只是没走几步,令荀脚下一顿,回头看去。
“狗哥,怎么了?”阮青梅问。
“有人跟着我们。”
阮青梅一惊,立即戒备:“谁?!”
神仙?魔族?修士?还是别的什么狗东西?
“已经没有了。”令荀示意她安心,“现在没有了,可能只是跟我们顺路。”
他向当铺方向看看,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他方才似乎看见龙轻野进去了,他跟着他们干什么?令荀想起那人从刚才见面就异常执著的神态,难道是他们手上有什么他想要的东西吗?
“……”
犹豫再三,他还是跟阮青梅确认了一遍:“青梅,那玉佩,你确定不要,不后悔?”
阮青梅的眼神仿佛他在说什么疯话。
后悔什么?
狗都不要。
“……”令荀抿抿唇,不再问了。
既如此,谁喜欢,就拿去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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