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对硬汉的手段对付你。把你肠子拽出来怎么样?还是捏碎你的关节?不要太欺负你,先从手指开始?”
汤昭心中不是不怕,也不是多怕连累头顶上那判官,只是一口气憋着,不肯认输。他正是年少倔强的时候,有时候一股气顶上来,是无论如何不肯松口的。哪怕伤口痛楚让他热泪盈眶,也不肯出声示弱。
孙盛捏住汤昭的手指,正要用力,就听头顶上道:“其实我很好奇,你怎么把他抓住的?这小子实力不差的。”
孙盛诧异道:“他?实力?他有个屁实力,也就力气大了一点儿,拳脚连七八岁的小孩儿都不如。”
判官闻言哈哈笑道:“是吗?这么弱啊?小子,你把本钱丢了吧?丢了记得找回来,不然就麻烦了。”
汤昭忍痛哼了一声,判官在说什么他当然知道,这暗语都不能说是暗语了,他那两样兵刃,但凡有一样在,也不至于……
孙盛道:“喂,你觉得怎么样?我信你是个豪杰,你只要答应,我一出山庄就把他还给你。不耽误你的事。”
判官道:“我看这样好了——用牙。”
孙盛一愣,手臂一阵剧痛,却是汤昭张口咬穿了他的皮肉,他吃痛松手,汤昭已经落在地上,就地往下滚,滚下了几节台阶。
但也只是如此了,汤昭并没有接着往下逃。
地下室极为昏暗,即使孙盛眼睛不错又已经习惯了黑暗,也只能看见汤昭身形伏在台阶上,呼吸粗重,似乎在喘气。
孙盛气急,又唯恐他溜掉坏自己的大事,抢下台阶去捉他。
这时,汤昭翻身而起,反而主动扑向他。
孙盛只能看见轮廓,也分不清什么招式,鹰爪功出手,五指尖利,抓向汤昭。
他轻功出众,身法奇快,抢在汤昭之前……
“砰——”
他尚未及身,迎头挨了一击,竟给打得倒飞出去,跌在台阶上。
什么东西?
这次是孙盛懵了,除了重击,他只觉得脸色剧痛,满脸湿黏的液体。
血……
他流血了!
孙盛怪叫一声,转身便跑,莫名其妙的袭击让他心生恐惧,竟不敢转身交战。
越是黑暗,越是未知,越是恐惧。
他要跑,汤昭却不放过,踏上一步横扫。
嗤——
又是击中的声音,孙盛趔趄了一下,疯狂地往上跑。
他以轻功成名数十年,身法造诣还在爪法之上,若真是撒欢跑,汤昭是绝追不上他的,甚至在一间房中各自腾挪,他也能叫汤昭一片衣角也摸不着。
可是这里并没有空间,只有一条路,而且有尽头。
他爬到顶端时,看到了被自己亲手关严的栅栏。
栅栏外有微光透入,那里有无限出路,然而一道道生铁栏杆封锁一切,宛如地牢。
就在他心生绝望,打算掉头做困兽之斗时,又是一道重击拍在他背上。
“砰——”
他的整个人被拍的挂在栅栏上。
不……
这不是少年人的力量!
别管是练了三年、五年乃至十年都不可能练出这样的力量!
他凭什么……
砰砰——
汤昭憋着一口气,站在栅栏下的台阶一剑剑击出,耳边全是砰砰的闷响,也没有什么剑法的技巧,甚至不能说是斩击,或者可以叫抡——
孙盛开头还有一声惨叫,后来就没声息了,或者说被击打的声音掩盖了。
“可以了——”
一只手从两根栏杆中间伸进来,捏住了木剑剑身。
势无可当的术器停了下来,即使汤昭并没有第一时间主动停下,它也在那只手中完全停止。
最终,汤昭撤力,木剑完全停住了,他的目光盯住了那只手。
那只手上泛着熟悉的微光。
罡气。
从那只手往外延伸,格栅外是熟悉的面具。
面具没有表情,只有极平静的声音悠悠传来。
“我看不出来,你还挺暴戾的。”
汤昭一愣,面具人另一只手捻开火折,真正的火光亮了起来。
罡气的光类似于术器中符式的光,是一种很微妙的光源,它能让汤昭一眼看到,就像在地下台阶上一眼就看到自己掉落的术器,但似乎并不能照亮周围,更不能取暖。
所以,当真正的光亮照耀时,汤昭才看见了孙盛。
孙盛摊在栅栏上,姿势古怪,像断了脚的虫子,那张尖嘴猴腮的脸半边是血污,残余着恐怖、惊愕乃至绝望。
汤昭心里咯噔一下。
刚刚动手的时候,他其实也看不见对方的表情,甚至连人形都模模糊糊,他甚至不觉得自己在打人,而是觉得自己在打一个人形的沙袋,所以他不停的打,不停的打,不停的打……
但若在光明所照的地方,他看到血流成河的样子,看到那惊恐绝望的脸,他还会这样疯狂地出剑吗?
即使是恨他伤害自己,要以牙还牙,也不至于持续的、反复的、毫无意义的虐打。
这不是他心里对待“人”该做的事。
汤昭没想到自己和暴戾扯上关系,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