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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冰心鉴(2 / 3)

学匕首,又对她再无要求。

至于其余事,如膳食、饮品等,他也确实待她不错。

阿萝颦眉,一时想不明白——若只教她越语、武学,不作其它,究竟有何可乐之处?

突然,她轻轻啊了一声,在脑里寻到影子。

教这个字,与蒙蚩所为像得极了。曾经,她的阿吉也教过她许多,如烹饪、耕种、缝纫等,均是希望她尽快成长、可独当一面。

蒙蚩是为了她好,才会教她这些。魏玘会不会也是如此?

且不论他意欲为何,通越语可方便行走,知武学可赖以自保,确实于她有所裨益。

阿萝凝神,想了一阵,依然不甚明晰。

她气馁,拂开阿莱,翻身趴往榻上,又将小蛇捉回,道:“阿莱,你说,我是不是特别笨?”

青蛇无话,歪头,注视着小主人。

阿萝见状,叹过一息,又道:“这不能怪我。”

“他说话、做事,为何总要人猜?我没有他的脑袋,怎知他在想些什么。而且,若我当真去问了,依他那般性子,似是也不会与我明说。”

她越说,心里越委屈,不由微鼓两颊,与阿莱诉起苦来。

“他只说,我很坏,是我待他不好,对他斤斤计较。但我分明没做什么,尽是依着他来,学越语也好,学匕首也罢,都是他主动提及。”

“可是……”

话到这里,阿萝一时熄声。

她垂眸,忽记起黑夜、雪光、剑锋、刀痕。这些均是她亲眼所见,只在魏玘一双眸里。那分明是人的眼,却似浩瀚的海,藏着无边的痛苦。

莫名地,她的唇发干,只觉自己变成涸鱼,被晒在干岸之上。

“当真是我吗?”她轻声道。

当真是她,令他痛苦、难受,惹出那般怨尤吗?

可她明明什么也没做。真要说二人对彼此做过什么,比起她,魏玘所为显然坏上许多,怎得偏生要来反问她,合该他去反省才是。

阿萝抿唇,道:“明明不当是我。而且……”

只有沉默。她又闭了唇。

屋里霎时静寂,唯听气息浅浅,自均匀漫至微乱。

“窸窸窣窣。”被褥作响。

月色里,阿莱眼珠不动,目睹少女提起被褥、将自己藏入其中。在她面庞消失之前,它看见一抹霞云,抹过她睑下,轻盈地浮动。

阿萝的声音细细小小,像夜里一绽的昙华——

“而且……他吻了我。”

曾经,她在书里读过,唯有一双有情人,才能有此举动。

照这样说,魏玘吻她,是也将她视作有情人吗?可陈家丞说过,魏玘不会娶她为妻,却要她嫁入王府,不知是否要她侍奉他未来的妻子。

阿萝揉着脸颊,试图驱开热意。

她眨眼,望向被里的黝漆,不知觉间,又想起另一件事。

先前,魏玘要她说倾慕二字,她没有说,他似乎十分生气。照这样看,难道他吻她、教她说出倾慕,是想与她两情相悦、受她倾慕吗?

“窸窸窣窣。”被褥又动。

阿萝的脚抵住榻尾,没有再缩的空间与余地。

她想不明白——为何回忆那个吻时,她的心里总怪怪的,半点说不上来。

阿莱已睡着了,因阿萝许久没有出声。

阿萝也确实不敢出声,像突然被收走呼吸。那落在她唇间的一点凉意,已突兀发起烫来。

慢慢地,她泛起困意,在无声的夜里,渐渐入眠。

……

次日清晨,阿萝醒得很早。

阿莱似是累了,本该与她一同醒来,却仍在呼呼大睡。

阿萝出屋打水时,天光未破。她如常梳洗,又自行囊里捉出更替的衣物,利落换上。

不远处,魏玘的屋宇依然停驻,静静悄悄。

阿萝投去一眼,便将视线收了回来。虽有过昨夜思考,但她仍觉自己想不明白,又与魏玘才有过争吵,一时也不知该如何面对他。

昨日,有学子说过,今日将有台山宴,需作不少准备。

阿萝记得此事,虽不知魏玘为何要将她领至入院,但想学子亲切、和蔼,便有心帮学子一同备宴,便不作停留,往百膳轩去。

才是戌时,百膳轩内热火朝天,瓷器声声,学子往返不迭。

阿萝与人寒暄后,也投身忙碌。

她一壁切菜,一壁听学子介绍,道是台山宴行三盏制,有入宴、谢表、奏乐、饮食等活动,听得她一知半解,只通晓大概,又专心做事。

临近午时,阿萝才忙完,便趁着闲暇,回屋休息,只待开宴。

不多时,有人敲门:【小娘子。】

阿萝应门,见是一学子立于门外、环抱衣裳,道:【怎么了?】

学子拱手道:【小生奉肃王殿下之命,为娘子送来宴衫。还请娘子披上,随小生赴宴。】

阿萝接过宴衫,展开细瞧——是一领轻薄、精致的水绿绢帔子。想来是依学子所说的习俗,凡是赴台山宴之人,都要着青佩绿。

她点头,裹往两肩,便道:【多谢你。我们走吧。】

学子称是,转身引路。

……

二人行路,走过小径,在书院各处穿梭。

阿萝打量四周,只见游廊相通、绿树成荫,唯独不存学子。看上去,似是众学子的赴宴之地与她不同,正悉数候在其他角落。

对于台山宴,她本就不算了解,也不通内里含义,只循人前进,并不多问。

在一处游廊之外,引路学子停下脚步。

他拱手,道:【请小娘子入廊,肃王殿下正在等您。】

——肃王殿下。

听见这个称谓,阿萝心口一紧。

她多少有些害怕见到魏玘,因她尚未想明待他的态度,顿觉好生怪异。

但此刻,阿萝别无选择,只得迈入廊下,顺廊行进。

转角尽处,一道青影颀然而立。

魏玘负手而立,背身对她。他高颀、笔挺,披有一件深青的鹤氅,如松如柏。

阿萝不语,来到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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