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
但凡偏上几分,他的脑袋就没了。
手里的电筒啪嗒一下掉到地上,男人没有犹豫,转身就跑。
同伴见状也连忙把手电筒一扔,转身跑进夜色里。
没多久,远处隐约传来汽车发动的声音,林间再没有追杀者的声音。
“这么不经吓?”贺子月撇了撇嘴,俯身捡起手电筒,转身朝花瑾那边照了照,“人怎么样了?”
花瑾正蹲在昏迷的女孩子身边,伸手探她的动脉:“还活着。”
“谁问你这个了。”贺子月走到他身边,蹲下去,拿手电筒照了照倒向一侧的女孩子的身影。
女孩子个子不算很高,一米六左右,从背影看也是很娇小的身形。
除了身上宽松的白大褂以外,最醒目的就是那一头凌乱的长发,粗略估计长度起码到腰以下。
贺子月微微愣了愣。
“没发烧,没中毒,不知道有没有外伤,但看她还算能跑,就算有应该也不太严重。”花瑾说道。
就算天灾末世,也是男女有别。
没到要死的份上,他也不会未经允许就随意给不认识的女孩子做太过详细的检查。
贺子月的顾虑就比他少多了,挪过去将花瑾挤到一边,直接伸手将人翻了过来。
看起来是很年轻的女孩子,从外貌上判断,最多不会超过二十五岁。
她怀里紧紧抱着一个文件袋,大概正是刚刚的“追杀者”们的目标。
手电筒的光打到她的脸上,肤色白皙,相貌清秀,是个很小家碧玉型的小美女,看起来像是平时就被人保护得很好的类型。
在林间逃跑了那么长时间,枝杈划破了她细嫩的脸蛋和手背皮肉。
额头上刘海下面有一块很明显的擦伤,破了皮但流血不多,闭着眼睛也挡不住脸上的惊慌与害怕。
乍一眼看过去,很有几分楚楚可怜的味道。
贺子月却看得心底一惊。
她下意识转过头去花瑾。
果不其然,花瑾已经彻底愣怔在原处,死死地盯着女孩子……那张脸。
抛开性别上的差异,这个女孩子的脸,长得跟他有七|八分像。
愣神的这片刻,陌生的女孩子痛苦地呻|吟了一声,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强烈的光线让她不敢直视,眼睛眨了又眨,直到适应了手电筒的光之后,她才左右扫视了一圈,确认追杀者已经离开之后,才慢慢褪去脸上的惊慌。
她看了看花瑾,又看了看贺子月,有些茫然地问:“是你们救了我吗?”
……
山上。
楚辰离和穆言深只看到了一片焦黑的废墟。
一场大火将这个不大的基地烧得一干二净,临近的红枫林也只剩下零星几根焦黑的树干,凭空而起的火光追随着他们,照亮了脚下的土地。
时不时还能看见类似人形的黑色焦炭——是惨死的尸体。
唯一没有被烧毁的东西只有后来扔下的一件血衣,上面印着“应辰”二字。
显然是应辰基地的制服。
“啧,下手真狠。”穆言深也不由感叹了一声,“难道说搞实验的都比较没有人性?”
“医生听到会揍你的。”楚辰离瞥了他一眼。
“他难道有吗?”仗着队友不在,穆言深肆无忌惮地发表着人身攻击言论,“你知道他曾经在深夜拿着手术刀站在我床头伺机解剖我多少次吗,要不是我醒得及时,我可能就变成了一百零八块了。”
“他只是好奇游戏NPC跟正常人类的身体构造有什么区别。”楚辰离替队友辩解了几句,“反正剖完了他还能把你再缝回来。”
穆言深一脸恶寒。
“也就两只眼睛两个鼻孔一张嘴——我本来就是人类。”穆言深试图拯救一下自己的形象,“难道阿离你真舍得他把我拆了?”
楚辰离认真地想了想,反问:“为什么你会认为那时候我会舍不得?”
毕竟那会儿医生还只是“伺机”,楚辰离是差点就真把他给拆成一百零八块了。
能有那个“差点”,还得亏他投降得够快。
穆言深:“……”
行叭,起码是过去式。
穆言深决定不再继续自取其辱。
“但我觉得那个应辰基地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穆言深生硬地转折道,“这地方没有活口了。”
楚辰离沉默着点了点头。
无论是寻仇还是别有目的,这种行事风格也太过狠绝了。
他们一路走过来,还看到了好几具小孩子的尸体。
丢在入口处的血衣,简直就是赤|裸|裸|的挑衅。
他们想到了方洗羽,心情都有些沉重。
不论最后有没有事,落在这样的基地手中,都不是一件好事。
“走吧。”楚辰离叹了口气,最后看了眼基地的废墟,转身与穆言深一起原路返回。
下山的路也比上山时候安静一些。
这可以算是回归现实以后,两人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独处。
穆言深觉得自己好像也挺容易满足的,光是这样心情就已经好了起来。
“其实当初我也是好奇。”穆言深忽的开口说道。
“嗯?”楚辰离看了他一眼。
“游戏里。”穆言深笑了一下,“我从一开始就在看着你了。”
从玩家进入游戏的第一秒,在远远还没有到他这个NPC出场的时候,他一眼就看到了楚辰离。
那时候包括贺子月和花瑾在内的所有人,都以为他只是个弱不禁风的漂亮花瓶。
只除了穆言深。
“我能看得到所有人的资料,包括号称保密级别最高的沈玄意,再到花家兄妹那样的‘平民’,最早还可以追溯到出生时的照片,资料最短的人是小学辍学,之后在工厂打工七年,看破红尘入了深山道观当道士直至天灾降临……一个人只要在这个世界上生活过,就不可能不留下任何的痕迹。”
楚辰离是唯一的例外。
“‘楚辰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