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祸恶的力量不断爆发,那是属于永世之役的力量。嘹亮悠远的号角声响彻以太界,无形的戾气肆意扩散,凡是触及的物质都被看不见的刀剑劈砍成了碎块,凡是聆听到这号角声的、具备心智的存在,都陷入了癫狂的杀戮状态,不分彼此地厮杀在了一起。战争、战争、战争!赛宗的力量无情地吞没了所有人,就连他自己也是如此,即便没有持有源罪武装,在场的人们仍察觉到了心底涌现了无名怒火,并且这股怒火愈演愈烈,几乎要撑破胸膛。伯洛戈试图让自己保持清醒,可狂怒的号角始终徘徊在耳边,手中的伐虐锯斧也在低语着,试图让伯洛戈献祭自我的一切。痛苦地看向其他人,瑟雷、奥莉薇亚都不好过,就连霍尔特也皱紧眉头,目光狂热地看向摄政王。同样,摄政王也被这股力量影响着,锋利的尖牙从他的唇间露出,身后的夜王躁动不安,哪怕没有健全的心智了,但他依旧受到了这近乎本能的影响。伯洛戈艰难地保持理智,喃喃道,“难怪赛宗这么不想让塞缪尔苏醒啊……一旦他醒了,对全世界来讲,都是一场浩劫。”从目前看来,赛宗并不具备夜王那直观的致命杀伤力,但这不意味着赛宗的力量就很弱,相反,赛宗如今展现的力量,在伯洛戈看来,远比夜王要致命百倍。夜王再怎么强大,他的黑暗可以吞噬刀剑、生命,乃至城市、王国,但这股黑暗无法消灭人们的意志与精神,无法抹去人类的团结。但赛宗不一样,他存在的本身就是战争的鸣响,如同一个巨大的污染源般,在赛宗那广阔的领域内,所有的生命都将被狂怒支配,不再有理智可言。永世之役或许无法一举毁灭一支大军,但它具备着打破秩序的力量,从一个根本的层面,彻底击溃原有的制度,令整个社会、所有的人类、无分性别、年龄、立场,将他们一并投入这厮杀的旋涡之中。伯洛戈已经能预想到,过往的历史中,暴怒之罪是如何操纵人类历史的进程了,他都不需要什么阴谋诡计,只需要稍稍展示自我的力量,便可以令温文尔雅的人们变成歇斯底里的战争狂,令战火把大地烧的龟裂。屠戮与杀伐。暴怒与傲慢的两股力量互相纠缠,无穷无尽的以太汇聚于此,纳入那灭世的涡旋之中。伯洛戈艰难地将视线从他们身上移开,作为高阶凝华者,他还没那么容易倒下。在场的所有人都是如此。瑟雷忽然问道,“伯洛戈,你还能使用光灼吗?”“当然。”“我记得你和我说过,你先前就用光灼,并配合以太界的海量以太,成功烧死了噬群之兽,”瑟雷继续问道,“你还能做到吗?”伯洛戈隐隐约约明白瑟雷要做什么了,他肯定道,“我可以试试,但我不确定……”瑟雷的声音强硬了起来,“没什么不确定的,回答我,能还是不能。”伯洛戈迟疑了起来,他先前之所以能击杀噬群之兽,依靠的并不止是光灼与以太界的力量,还有所罗门王留下的阵列系统,经过那一重重水晶的折射,把所有的光聚焦在了一起,才化作了那宛如烈阳般的利剑。“能,”伯洛戈鼓起信心道,“除了能,我还能回答些什么呢?”“这就好。”瑟雷向着伯洛戈露出笑意,随后这笑意就冷了下来,神情凝重地说道,“我会想办法拖住夜王,而你,需要寻找机会,宰了他。”伯洛戈点点头,这是个艰难的抉择,但也是唯一的抉择,经过连番的大战后,伯洛戈的状态很糟糕,加上他本身的阶位,并不足以直面夜王,这一场战斗便只能交给瑟雷了。不,就算伯洛戈有能力参战,瑟雷也会拒绝的,这是属于瑟雷的复仇,涉及他的尊严、誓言。瑟雷屏息凝神,手中被湮灭的坑坑洼洼的骨刃破碎,紧接着两道崭新的骨刃突出,与伯洛戈一样,瑟雷也承受着永世之役与源罪武装的双重影响,但他没有过分克制狂怒欲望,而是引导着他。狂怒是一把双刃剑,它会令人失去理智,但也会赋予人强大的力量。只是现在,还不是让狂怒支配心智的时刻。瑟雷眼中冒着火苗,荣光者的力量蓄势待发,这时奥莉薇亚突然走了过来,和瑟雷站在了一起,她握起赤色的匕首,一副和瑟雷共进退的样子。“你要做什么?”“还能做什么?”奥莉薇亚紧盯着夜王,视线没有丝毫的挪移,“这不止是你的复仇,也是我的。”“你……”瑟雷还想说什么,但被奥莉薇亚打断,“我能照顾好我自己……别忘了我的秘能是什么。”秘能?瑟雷当然记得奥莉薇亚的秘能了,帷幕之影最出众的点在于,它具备极强的隐匿性与保护性,以太化的自由变化下,几乎没有人能一击杀死奥莉薇亚,而这正是瑟雷为她选择的秘能。潺潺的水声回荡在瑟雷的脑海里,那是他与奥莉薇亚之间的坚冰融化的声响,他不确定奥莉薇亚是否真的原谅了自己,自己又是否真的具备所谓的勇气,但瑟雷觉得,自己一定是走在正确的路上了。霍尔特扯掉破破烂烂的上衣,神情严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