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夫还是没有朝着她的位置看过来。
大人一反常态的表现不仅没有让女孩感觉到“自由了!”般的轻松,反而更加不满和焦虑了起来,甚至想要故意跑到对方面前埋在北原和枫的怀里,再对他恶狠狠地奚落两句。
但多萝西是一个很好面子的小姑娘:她才不会主动跑到纳博科夫的身边呢!这样就相当于她认输了。
真讨厌,明明以前不管怎么忙,只要不是在蝴蝶标本,他总会朝我的方向望上好几眼的!
多萝西想到这里,忍不住从喉咙中发出猫一样生气的呼噜声,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瞪了眼西格玛,对方也很给面子地挪开了视线,示意自己刚刚什么内容都没听到。
女孩满意地点了点头,放下了正在掐着西格玛腰间肉的手,然后下一秒就被蕾切尔从身后牢牢地抱住了。
同样被抱住的还有西格玛。
蕾切尔打了个哈欠,理直气壮地倒下去,趴在了他们两个的身上,接着侧过头看向愣住的西格玛,那对浅黄绿色的眼睛轻轻地眨了眨,带着轻灵的狡黠——就像是一只在山林间轻快地迈着步伐,把自己隐藏在树丛间的小鹿。
那一头没有被扎起马尾的翠青色头发披散而下,就像是青苔覆盖的瀑布那样落在草地上,带着早晨植物间湿漉漉的水汽,湿润又冰凉地垂在两个人的身上,似乎还有着草木的清香。
“蕾切尔姐姐……太狡猾了!”
多萝西扭动了几下自己的身子,最后干脆把脸颊埋在蕾切尔平平的胸口,红着脸嘟囔道,不过语气听上去怎么都不像是抱怨,更像是小女孩被捉到把柄后整个人都软下去的撒娇。
“噗嗤。”
蕾切尔发出一声被压低的笑声,伸手捏住小姑娘的脸颊,相当顺手地捏了捏,接着又把“不怀好意”的眼神投向了西格玛。
西格玛:“?”
不要用这种危险的眼神看我啊!连北原现在都不怎么捏我的脸了!
“心情是不怎么好吗?多萝西。”
蕾切尔对此只是抿唇很清浅地笑了一下,看上去温柔又淑女,然后在手机上面打出一串字,用声音听上去很低的语音播报道:“你刚刚看上去有点不高兴。”
“就像是猫粮被抢走的小奶猫一样……呃,当我没说。”
西格玛想了想之前多萝西“呼噜呼噜”的样子,很确定地嘟囔着,然后就在对方危险眯起的目光下眨眨眼睛,默默地闭上了嘴。
但他的手还是伸进了她的宽檐帽下面,笑盈盈地揉了一把多萝西被打理得又漂亮又顺滑的棕金色头发,把对方头顶的头发揉得有点凌乱,冒出了几根桀骜不驯的发丝。
看上去更可爱了。
多萝西抿着唇看着西格玛,目光里的含义全部都是冷森森的“你完蛋了”,但是西格玛只是偏了偏目光,露出一脸无辜的表情。
——虽然还是时不时被对方的举动吓到,但玩了这么久,他也知道多萝西虽然看上去似乎很危险又叛逆任性,但实际上还是一个色厉内荏的小女孩。
“你和纳博科夫一样讨厌!”
多萝西看见自己的威胁也没有效,干脆捂住自己的脑袋,躲到蕾切尔的怀里,把脑袋埋在蕾切尔的臂弯间,赌气似的抱怨道。
“感情真好哦。”蕾切尔弯起眼睛,有些戏谑地戳了下小姑娘的脸颊,平淡的电子音听上去就像是在棒读,但是看她微微上扬的嘴角就知道是认真的。
“多萝西是在吃大人的醋吗?”
“才——没有。他要是在我的生活中消失才好呢,比起留在这种大坏蛋变态身边,我宁愿现在就跑走找一个人结婚给他生孩子。”
多萝西拖长了语调,声音里是满满的无所谓的味道,就算说到“生孩子”这样明显不属于她这个年龄段的话题的时候也一脸的平静。就是嘴角有点冷诮地勾起,让她的面孔看上去除了艳丽与甜美,还尖锐而富有攻击性。
就像是盛开着玫瑰的冰凉刀尖,让她看上去更像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女,而不是只有十二三岁的女孩。
蕾切尔温和而平静地垂下眼眸,注视着怀里孩子的眼睛。
在那对玫红色的眼睛里很难捕捉到属于孩子的纯粹,更多的是繁冗复杂的情绪,一点点地交织出那对更近似于成年人的双眼。
就像是重瓣的大丽花、多重鳞片组成的蝴蝶翅膀、紧紧缠绕住自由的蜘蛛网、教堂支离破碎的玫瑰花窗。
蕾切尔忽然有了一种叹气的冲动。
她不擅长安慰人,或者说就算是话术技巧最为高超的人,在许多年没有开口之后,也未必还能够说出一两句安慰人的话。
少女微微偏过头,想到了自己的朋友,那个似乎没有问题能够难倒他的旅行家。对方应该是很擅长怎么应对这种事情的。
——如果是北原和枫在这里的话,他会这么回答这句话呢?
她抬起眼眸,看到了同样皱着眉思考的西格玛,从对方突然抬起的浅灰色眼眸里看到了自己清晰的的影子。
他们有着一样的表情。
两个人都愣了一下,然后一起笑了,接着同步率相当高地一起揉起了多萝西的头发,让小姑娘呆了好久才反应过来,气得要用尖尖的小虎牙给他们的手上戳下来一个牙印子。
“我记得纳博科夫先生喜欢蝴蝶。”
西格玛按住多萝西的手,微笑着说。
“飞一次给纳博科夫先生看看怎么样?毕竟多萝西也很像小蝴蝶呢。”
蕾切尔这个时候也输完了自己想说的话,按下语音播报键,微笑着看向女孩:“如果喜欢大人,就要及时的表白哦。”
“那西格玛为什么不去?”
多萝西的脸红扑扑的,那对玫红色的眼睛盯着西格玛,把对方盯得咳嗽了几声。
“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