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人,几乎没有人对他的异色瞳有印象。包括同学,远房亲戚,过去的邻居等等。”
稍微停顿一会儿后,他又补充道:
“而且在那之后,他的生活习惯发生了很大的变化,笔迹也有所改变,而基本不与之前认识的人接触了。”
“很大的变化?”北原和枫好奇地眨了一下眼睛,下意识地询问道。
“嗯,很大的变化。”
埃勒里·奎因眯起眼睛,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嘲讽似的哼笑,用嫌弃的口吻说道:“哈,你知道吗?他以前竟然是喝美国淡咖啡的,简直比我想像得还要没有品味。”
……果然是咖啡啊。
北原和枫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露出早有预料的表情,但最后也只是有些无奈和习惯地叹了口气,侧过头看着面前理直气壮的人。
和他见过的许多心态和实际年龄错位的人都不一样,埃勒里是实打实的年轻,身上也是很符合他这个年纪的任性和张扬,那种属于青春的气息或许有些尖锐,但至少他是完全没有办法讨厌起来。
“没有别的破绽了?”他这么询问道。
“是啊,没别的破绽了,从照片到文字记录都没有,真是可怕啊。”
埃勒里·奎因用拇指摩挲了一下嘴角,声音里带上了些微的烦躁,目光投向还在落着雪的纽约:“一个人竟然能够无声无息地顶替另一个人的身份那么久……啧。总之不管这件事是不是他干的,我都要调查清楚他的身份是真是假。”
北原和枫微微颔首,对此完全能够理解,主动询问道:“需要我帮忙调查什么?”
如果一个人的身份可以被悄无声息地替代,那么这个社会中许多人都有被代替渗透的可能。
就像是在你发现家里面的蟑螂的时候,你永远也不敢赌它到底是你家的第一只蟑螂还是一大窝蟑螂里的一个——当然,这里并没有骂某位巡警先生是蟑螂的意思。
“我会跟着欧·亨利,用来看看他有没有什么异常。你帮我去看一眼这个地方。”
埃勒里·奎因收回目光,“唔”了一声,从口袋里拿出一张被叠好的纽约地图,很熟练地在一个地方画了个圈,语气轻快:“这和第二个死者有关,就是那位□□。”
“她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北原和枫记下这个位置,询问道。
“这个啊,没什么特殊的,只是死者里面,她与别人的联系比较多,所以比较好调查而已。顺便一提,之前欧·亨利先生在的时候我稍微隐瞒了一部分的信息。”
埃勒里·奎因耸了耸肩,嘴角扯开一抹得意的笑,那是仿佛胜券在握的微笑。
这位年轻的侦探用相当愉快的口吻自言自语地反问起来:“其实这些死者里面我们还是有一定的共同点的,毕竟尸体不是在第一现场被发现的,又不是说明死者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那些死者我找到了一个轨迹交叉图——”
“没什么用,因为重合的地方基本没有。不过他们都经常经过某些偏僻的小道。”
埃勒里说到这里,语气一下子变得平淡了起来,仿佛之前的高兴都是刻意的表演,不过还是对北原和枫俏皮地眨了眨眼睛:
“相信我,信息量很大,不过我们还是先从这位□□小姐查起吧。涉及到异能者的时候纽约警察局就不那么靠谱了,所以现在还是得靠我们两个人,尤其是你——我可不认为我能够得到那些狡猾的女孩子的信任。”
“我总有一种你是想要我卖身的错觉。”
北原和枫吐槽了一句,然后把保温杯里最后的一点牛奶倒给对方一半,自己则是很珍惜地喝掉了剩下来的一部分。
“想什么呢,我可不是那种人。”
埃勒里·奎因理直气壮地回答,接着一口气喝掉了杯子里的牛奶,因为甜蜜的味道而很高兴地喉咙里发出几个短促的音节。
他起身伸了一个懒腰,抬头看向还没有停下来的大雪,那对亮银色的眼眸在眼镜后面给人的感觉比纽约白昼茫茫的大雪还要耀眼。
外面是人来人往,是雪在冒着热气的阴井盖上融化,是汽车的鸣笛,是被白雪遮盖住的混乱与喧嚣。劣质的香水与昂贵的熏香混合,汗水夹杂金钱的味道,大.麻燃烧的气味对于某些人熟悉得感到心醉神迷。
但这一切与此刻的咖啡厅里无关。
“说不定明天我们就能够找到线索解决问题了呢?这样什么都不会耽误,我还可以喝到来自邻居老太太的热咖啡,不过——呼,纽约今年的冬天还真是冷。”
年轻的侦探朝自己的掌心呼出一口气,眯着眼睛拢了拢自己的风衣,接着大概是想到了什么好主意,声音相当轻快地开口道:
“嗨,北原,我听说爱伦·坡在写侦探小说。到时候我们两个说不定就可以把这个故事给他当素材,然后——咱们就能理直气壮地收好多好多版权费了!”
埃勒里说着说着还打了个响指,笑眯眯的眉眼里是满满的坏主意:“要我说,这可不比在破案的时候赢他更有意思?”
北原和枫走出咖啡店的店门,闻言回过头好笑又无奈地看了一眼这个还停留在玻璃边的人。埃勒里·奎因也转过头,笑盈盈地看着他。
他看到这位性格好到有些过分的旅行家侧过头,苍白到不易察觉的日光落在他的眼睛里,使得那抹橘金色变得熠熠生辉。
“那我替坡谢谢你好了。”
他用温和而带着轻笑意味的嗓音说道,然后把进咖啡屋前拿下的浅白色帽子重新按回头顶,指尖压好米黄色围巾的尾端,转身便打开咖啡厅的大门,走入白茫茫的风雪。
埃勒里·奎因注视着他离开。
“不愧是在欧洲那个地方有那么多朋友的旅行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