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亨利跑得速度很快, 快到北原和枫都没怎么反应过来,就看到这位似乎暴露了自己身上不正经一面的巡警先生嘻嘻哈哈地一举帽子,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没了身影。
“欧·亨利先生?”他侧过头,有些好奇地重复了一遍刚刚老探长脱口而出的名字, “听上去感觉……”
“这是他自己改的名。他说他觉得自己以前的名字长得过分, 从中学开始就打算改一个可以一笔写完的名字了。”
探长走到还是一脸不爽外加委屈的埃勒里·奎因身边, 用力拍了拍自己儿子的肩膀,听到这话后看向这位卷入事件的年轻人,眼中浮现出赞许的神色, 似乎有点欣慰于对方的敏锐。
欧·亨利这个名字听上去的确有点不像是真名, 但美国人给自己改名的也不少, 所以也算不得什么大问题。
北原和枫点了点头,在心里默默感慨了一句“纽约警察局真是卧虎藏龙”。除了黄金时期三大推理小说家之一的埃勒里·奎因,还有19世纪三大短篇小说之王之一的欧·亨利……
——在三次元,欧·亨利绝对不是最伟大的美国短篇小说家,但绝对是短篇小说家中最受大众欢迎的那一个。
他的故事总让人感到亲切:俏皮而又幽默,精巧而又跳脱, 用尖锐而又随意的笔触勾勒出人性与生活中的鸡零狗碎与美好真情,又不失他最喜欢的戏剧性。
好像能在故事的末尾看到这位作家满怀期待地看着你,等着你大吃一惊的笑嘻嘻模样。
“可我感觉他怪可疑的。”
埃勒里·奎因哼哼了两声, 双手抱胸, 显然还是没有消气,口中嘟囔道:“他未免也太逃避这件事了。”
“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看到案件就要凑上去当侦探!”
老探长瞪了他一眼, 没有把自己孩子的话放在心上, 反而更生气了一点:“明明有着能够辨析谎言的异能, 结果就不肯加入警视厅, 天天都想着你那个逻辑演绎法!有什么用处!”
“喂喂喂, 探长先生。”
埃勒里·奎因梗了梗脖子,不服输地顶嘴了回去,那对亮银色的眼睛一点也不畏惧地看着自己的父亲,声音理直气壮:
“我的异能也是有破绽的好不好?如果对方不愿意回答,回答模棱两可的话,或者自己都不知道说的是假话,回答有疏漏,我的异能也是没有办法分辨的啊。最后还是得靠侦探的逻辑!”
老奎因探长对此发出了一声很怀疑的哼声,但考虑到还有外人在,也没有多落自己儿子的面子,而是直接无视了过去,对边上吃瓜的北原和枫与西格玛礼貌地点了点头:
“抱歉,我的儿子无礼了。你们如果没有嫌疑的话可以离开,但请留下联系方式,后续的细节我们可能还要和你们联系。”
说到底,他对自己的儿子还有点信任的,既然对方没有拦着,就说明这两个人和飞机上的事件关系不大,放走也没有什么问题。
“应该的。”
北原和枫点了点头,打开自己的笔记本,在上面写下自己的电话号码后,把这一页纸撕了下来递交给了老探长,露出一个有些抱歉的微笑:
“今天在机场还有人在等我,否则我也不至于那么急,真是抱歉了,奎因先生。”
“没事,我能够理解。”
探长客气了几句,接着便带着自己还有点不服气的儿子离开了头等舱。
一般人就算是遇到命案,他们与命案的瓜葛也不会太深,在警方的初步调查结束后就到此为止了,也不会有深入的接触。
北原和枫垂下眼眸,看着自己身边似乎松了口气的西格玛,无奈地笑了笑后伸手摸了一把对方的头发,让对方茫然地抬了下头。
更何况他的身边还有一个特别排斥自己和陌生人接触的“孩子”呢。
“一份木栅桃派。”
菲兹杰拉德看着机场的甜品店的招牌,皱了一会儿眉,对这家店的装修不是很满意,但是考虑到这里的东西肯定比不上那些顶级的甜点,于是勉勉强强还是没有开口抱怨什么。
作为一个在商场上混的人,他的情商一般不会太低——除非是在特意挑衅的情况下。
再稍微犹豫一会儿后,他又开口说道:“再来一个酸橙派吧。”
他当然不是为了自己的妻子买的:他的妻子想要练习芭蕾,为此反复强调了她最近不能吃甜品,所以这个是给他们的保镖的。
毕竟这次跟着他当保镖的组合成员也是一个十七岁的小姑娘来着……要是不顺便买一点,让对方可怜巴巴地盯着别人吃的话,总感觉自己在别人眼里像是亏待成员的黑心资本家。
反正存款每天产出的利息都比这一份派花的钱多。
菲兹杰拉德这么想着,回去的时候提着两个盒子,理直气壮地无视了周围人的目光,带着甜点走向自己女儿和妻子的方向。
然后就看到了自己的女儿被人高高地举了起来,嘴里还“咯咯”地笑着,手臂挥舞,看上去高兴得不得了的样子。
“这是小斯科蒂吧,比我想象的还要大一点呢。期不期待看到我?”
这是自己非常熟悉的男性声音,带着温和而又明亮的笑意。
“期待——!”
这是自己女儿欢快的声音,奶声奶气的:“还有,北原哥哥不要叫小斯科蒂啦,我已经是很靠谱的大人了哦。”
带着甜点盒子的菲兹杰拉德:“……”
硬了,拳头硬了。
他就去买了甜点,结果自己家都被偷了?
作为名下有四家企业集团、五间酒店、航空公司和铁路公司和枪械公司的超级资本家,组合的团长,菲兹杰拉德感觉自己这辈子还没有受过这么大的气。
于是他气势汹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