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斑鬣狗罕见的合作下冲了过去,时不时还被这些动物发出各种各样的骚扰式攻击,一时间血腥味也弥漫开来,凄惨的哀嚎声响彻了这条小河。
终于,有第一只年老的角马在乱成一锅粥的反复躲避中被绊倒,倒在了地上。
另一只角马因此来不及转弯,速度不可抑制地看了下去:接下来是第二只、第三只……
就算是在人类世界,巨大的慌乱能造成的踩踏和摔倒事故也是能够死人的,更何况是跑得那么快、吨位那么大的角马?
这种几乎快要叠成一团的慌乱让许许多多角马倒了下来,甚至不少往河流中挤的角马也在鳄鱼的攻势下摔倒,阻拦住更多角马的道路。大片大片的鲜血如同花朵一般糜烂盛开,带着碎肉和飘动的白骨,不断溅起的水花与哀鸣。
何为天国之渡?
以尸骨为桥梁,以死亡做船骨,最后从森森白骨与尸骸上走过去。
到达承载着一个族群生存梦想的地方。
年轻的角马在老角马的保护下,踩着还带着体温的尸体跨越这一条宽度浅浅的河,朝着上坡跑去,发出阵阵痛苦的嘶鸣。还有不少带着伤口的角马在往上冲的时候仿佛用去了所有的力气,在到达了安全地点就轰然倒下。
狮子和斑鬣狗则在河岸这边大口大口享用着美食,嘴角被鲜血染红,有几只斑鬣狗还想要抢到更多年轻的角马肉而对着一只母狮叫唤起来。
越来越多的角马度过了这条河,到了最后,鳄鱼甚至都懒得攻击它们。但是它们的步伐依旧快速而紧张,好像有幽灵站在它们的脚踵上。
朝霞的光彩已然褪去,只剩下雪白的阳光照
射着这些在水中逐渐失去血色的尸体。
还活下来的角马哀哀地鸣叫着重新整队,回头看着这片葬送了无数同胞的地带。
然后奔跑向前再也不回头。
奔跑。
角马的一生几乎大半时光都是在奔跑。
它们在母亲的奔跑中诞生,在出生后十分钟内开始奔跑,在一两天内追上大部队迁徙的脚步,奔跑着渡过格鲁提米河和马拉河,奔跑着躲避狮子鬣狗的追捕。
它们只有牺牲同伴,只有不断逃离才能在这个残酷的世界上活着。所谓素食者的自由,不过是肉食者眼中不值得一提的笑话。*
“但至少,它们一直活着。”
北原和枫摸了摸纳吉布的脑袋,轻声说道,眼眸注视着远方。
“而活着,本身就意味着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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