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
鲜活而又明亮的灵魂在他的世界里,大概是要胜过这个世界上最灿烂和辉煌的落雪的。
“北原。”
在边上的威廉看到自己的竞争对手走了之后愉快地眯了眯眼睛,接着伸手拉住北原和枫的手臂,眼底带着明亮的笑意:“在想什么呢?”
“没什么。”
北原和枫被他这个过于熟悉的亲近动作拉回了注意力,无奈地伸手揉了一把对方的卷发,一直揉到乱糟糟地遮住了这个人的右眼为止:“我们走吧,去剧院。”
“北原,别揉……好吧,看在你算是我家的猫的份上,我就勉勉强强原谅你这一次,就这么一次!”
“是是是,就一次,这样高兴了吧,亲爱的莎士比亚先生?”
“才没有!我在这里和你说清楚了:要是再揉的话你就要把你自己赔给我讲故事,还要给我暖床单,还要听我的话,还要……嗯,还要做我戏剧里面的男主角!”
“好好好,要是再这么干我就把我整个人都赔给你,怎么样?”
莎士比亚满意地点点头,对朋友的这个回答报以了相当愉快的“呼噜呼噜”声,心满意足地靠在自己家很可爱的猫咪身上蹭了蹭,绿色的眼睛弯成了一条缝。
北原和枫也不在意,只是笑着用伞遮盖住趴在自己肩上的莎士比亚,任由风把雪吹落到自己的头发上,带来一阵阵细微的凉意。
在他们的四周,圣诞节的人群熙熙攘攘,有很多人都在抱着怀里热气腾腾的美食逛街,在城市的灯火下发出欢快的笑声,让这一日的伦敦简直像是个装满了蜜浆的蒸笼,无时无刻都在热气腾腾地蒸腾出幸福柔软的温暖气氛。
“对了,这家剧场为什么会使用你的名字作为命名?我记得你应该不是皇室和钟塔侍从的正式成员吧?”
北原和枫从城东往埃文河一直向南,过了一会儿就看到了在埃文河畔坐落着的新旧风格互相杂糅的大型建筑,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微微挑眉,向自己的朋友询问道。
“因为当年好像是想要拉拢我做大英帝国的守护吉祥物吧?而且民众又不知道我还活着,用一个戏剧界的死人命名剧院也挺正常的。”
“更何况——就算是后面的几百年,也没有哪个人在戏剧上敢说完全超越了我,不是吗?”
说到这里的时候,这位戏剧家把脸朝旅行家凑了过来,脸上是几乎傲慢的微笑,那对翠绿色的眼睛里是作为一位戏剧大师理所应当的骄傲与熠熠生辉的光彩。
他笑着说:“莎士比亚可是戏剧领域的无冕之王啊,北原。”
戏剧领域的无冕之王。
北原和枫在心里默默地咀嚼了一下这个透着自负与张扬意味的短语,接着忍不住跟着自己这个的确有傲慢资格的朋友笑起来。
“好吧,只能说不愧是你,莎士比亚先生。”
旅行家眨了下眼睛,用略带调侃的语气笑着说道:“不过在很多人心里,或许你被称为文学领域的无冕之王也没有什么问题。”
就算是在前世,莎士比亚也是世界上永远绕不过去的话题,同时也是在各种作家榜单上永远也不会缺席的一员。
“你这么说我可是要骄傲的,北原。”
莎士比亚也没有不好意思,而是狡黠地眯起眼睛笑,声音故意拉得又暧昧又长。
同时他伸出手指,勾了下旅行家用带子扎起来的马尾,悄悄地握在手心里,感受着头发随着步伐轻微的晃动,坏心眼地按了按,感觉像是握住了一只猫晃了晃去的尾巴。
北原和枫无奈地回头看了一眼,然后便任着对方折腾去了。
这座剧院是黑暗的,里面没有什么人,自然也没有演出——毕竟这一天本来就是圣诞节,而且凌晨一点本来就不是演出的时间。
莎士比亚却很熟练地拉着北原和枫的手往里面走,一幅对这里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样子,甚至连灯都没有打开。
“北原。”
在一片黑暗里,莎士比亚在笑意中隐隐带着关心的声音响起来,在墙壁间发出显得有些空茫的回声:“在黑暗里面走的感觉能适应吗?”
“你都拉着我的手了。”
北原和枫侧过头笑了笑,手指握住对方带着温暖意味的手:“我没什么可怕的——既然身边有一颗足够明亮的星星的话。”
“……”
“北原你是不是被那群家伙带坏了,说起这种话都这么熟练。”
莎士比亚嘟囔了一声,接着贴过去,把自己的朋友按在一个座位上,主动凑近到能够感受到对方呼吸的距离。
“说,你在伦敦到底有多少人了!你可是我家的猫诶,能不能稍微检点一点……”
白发绿眼的超越者有些郁闷地抱怨着,主动抱住了对方的腰,手指捋过旅行家的头发。
北原和枫在黑暗里眨眨眼睛,脸上是有点无奈的样子,同样伸出手,碰了碰这个因为有点没法掌控事态而不安起来的人柔软的面颊。
“别怕。”他抬起眼眸,很认真地说,“我都说过我不会忘掉你——威廉·莎士比亚是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也是鲜活地存在着的。”
“不。”
然而威廉只是摇摇头,似乎很沮丧地嘟囔了一句,接着便把自己的脸埋到旅行家的肩膀上。
“我只是……只是你为什么不生气?我明明在你面前表现得那么傲慢,明明是把你当成附属品来看待。”
“但是你为什么既不生气,也不对此感到难过,北原?”
剧作家用有点难过的语气问道:“因为你并不在乎我,所以也不会在乎我的任何冒犯性的话吗?还是你觉得我没法容忍你的任何不满,所以也和那些舞台上的演员一样,只是在把自己最完美的一面‘表演’出来?”
北原和枫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