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了一部分给一脸空白的笛福,和对方一起分享北原和枫给他们两个人准备好的炸鱼薯条。
“是黑暗料理!绝对是!”
笛福一边泪汪汪地吃着自己心心念念的炸鱼薯条,一边往旅行家的身边蹭,发表着自己呜呜咽咽的大声控诉:“他们还说什么英国菜是黑暗料理呢,英国菜比这个可要正常多了!”
拜伦嚼了嚼自己嘴里面满满当当的薯条,闻言也十分赞同地点了点头,用含混不清的语调大声“唔唔”了几句,同时比划出了一个特别夸张的姿态,最后对着甜点十分怨念地竖了根中指。
其生动形象程度甚至让北原和枫都忍不住笑出了声,略带调侃地看了一眼席勒。
“我相信歌德肯定能接受这个甜度。”
席勒似乎也注意到了这道视线,于是尴尬地咳嗽了一声,然后用十分坚定的语气回答道。
“而且你们不觉得,如果能把一公斤的糖加在一道甜点里面,不比让歌德吃一公斤的甜点要健康得多吗?”
“我已经开始同情歌德先生了。”
笛福又吃了一块被炸得外酥里嫩、肉汁鲜美的鱼排压压惊,这才从之前甜点的刺激里勉强缓了回来,没好气地回答:“如果有一天他能够戒掉甜点,席勒你肯定有一份卓越的功劳。”
席勒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试探性地转头看向北原和枫,有些自我怀疑地问道:“真的有这么难吃?很甜吗?”
“大多数其实都还好啦。”
旅行家安抚地拍了拍这两个遭遇了生命不可承受的甜度的英国异能者,然后看向眼前表情似乎有些黯淡的朋友,随手拿起地上一个甜点放到嘴里,神色如常地露出一个微笑:
“新手能做到这个地步已经很不错了。奶油打发得很细腻,口感也很松软,感觉再锻炼锻炼就可以做出甜点店的水平。”
虽然真的很甜。
北原和枫在两个英国人钦佩的表情下不动神色地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地压下自己舌尖浓稠的甜味,感觉自己的嗓子正在发出火烧一般不堪重负的抗议声。
然而席勒的确一下子因为这句肯定的话高兴了起来,之前熠熠生辉的红色火光又回到了他的眼睛里,看上去像是夜里闪烁着的火星。
“那我们继续?这次我会控制好量的。北原你在边上看着就行。”
他这么建议到,同时把不怀好意的目光落到了拜伦和笛福的身上,狡黠地眯起眼睛,看上去和德国的大灰狐狸有着几分神似。
就算不小心控制不好也没什么,毕竟到时候作为试验样本试吃的又不是他。
——别以为只有猫科生物才记仇啊。
两个英国人齐齐打了个冷战,警觉地往北原和枫身后缩了缩,只伸出半个脑袋打量着席勒,像是生怕对方往自己的嘴里塞蛋糕似的。
北原和枫朝他们两个看了一眼,最后用手自暴自弃地按了按眉心,突然有一种自己正在陪三个小朋友玩老鹰捉小鸡的错觉。
明明当老师的事情都已经是上辈子了,你们还是总能让我梦回小学课堂,真是有本事啊,诸位异能者们。
“对啦,北原!我们今天晚上一起去在沙滩边上开篝火晚会吧!”
拜伦趴在北原和枫的右肩上,好像是要故意转移人们的注意力似的,突然把脑袋凑过来,用充满热情又期待的语气开口:
“篝火晚会哦,能够听到大海的海浪声,身边是明亮的火光,还有人在沙滩上载歌载舞——很浪漫的,对吧对吧?”
“浪漫是很浪漫啦……”
笛福缩在北原和枫的身后,把嘴里的炸鱼咽了下去,在走神中全凭本能地怼了一句:
“就是到时候谁负责唱歌,谁负责跳舞?”
山洞中一时陷入了沉默。
然后所有的目光下意识地看向了北原和枫。
旅行家也沉默了,然后拿起一块甜点,对自己身后的两个人转过头去,脸上依旧是灿烂而温柔的微笑:“你们欧洲这里的篝火晚会必须要唱歌跳舞才能开起来吗?说起来,我们那里好像没有这种习俗呢。”
“咳咳咳咳!”
两个英国人看了看对方手里拿着的甜点,像是看到某种超危险的异能武器要爆炸了似的,齐刷刷地摇起头来,眼神瞬间都真挚了不少:
“没有!绝对没有这种习惯!就算有也是我们上台表演,真的!”
虽然到最后他们也没有上台表演就是了。
那一天晚上的海水刚刚落潮,夜色下近乎黑色的潮水温柔地浸润着沙滩,起起伏伏地泛出柔和而又美丽的浪花。
拜伦刚坐下去就差点被寄居蟹夹到衣服,差点趁机飞到北原和枫的身上,闹得篝火四周热闹了好一会,最后以被笛福恶狠狠地从旅行家身上拽了下来为告终。
北原和枫就坐在明亮而又旺盛的篝火边,拿着一个歪歪扭扭的茶杯在上面画画,神色看起来沉稳而又安宁,柔软得一如此刻在月色里缓慢呼吸着的海洋。
被人借用原始条件粗劣烧制出来的小陶碗自然算不上有多好看,但在被一点点涂上群青和鸢尾蓝后,似乎也有了一点雍容的格调。
接着调出温润而鲜嫩的绿色,在上面继续认真地抹下去——如果在种花,这种颜色也可以叫“梧枝绿”。光是看到这个名字,就仿佛能够看到那滴着水的翠色梧桐。
席勒在边上安静地看着这个本来显得异常笨拙的小陶碗在颜色的变幻间逐渐变成他不认识的模样,末了,在对方快要完工的时候好奇地问了一句:“你这样不怕颜色掉落吗?”
“这是丙烯颜料啦。而且你们烧出来的又不是什么陶瓷。”
北原和枫稍微转了一下自己手中的小碗,抬起头笑了笑:“而且我最后会给它涂上一层水溶性清漆的。虽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