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靠谱的大人,这一点还是要为孩子们考虑的。
“走吧。”
巴黎,戴高乐机场。
旅行家没有混在机场拥挤的人群中,而是随便找了一个没有什么人注意的角落,拉着安东尼坐下来,随手刷着自己手机上一下子涌现出来的短信信息。
嗯,其中绝大多数都来自于薄伽丘的废话。
“北原!听说你在逛完意大利之后要去法国的巴黎?那你最好小心一点,我以我几百岁的年纪发誓,这可不算是什么好地方。
以及巴黎的异能者,也没几个是好东西,最好离他们有多远就有多远。
英法就是一群傲慢到不可思议的家伙。而巴黎和伦敦这两个地方的异能者尤其如此。
北原你要保护好自己哦,要出了什么事情的话,我可是会拽着塞万提斯一路杀过来的。”
再往后就是吟游诗人对法国——尤其是巴黎成篇累牍的吐槽,一副对这座城市充满了偏见和深仇大恨的样子。
“唔,虽然的确很感动,但是这语气也夸张过头了吧。”
北原和枫无奈地看了一眼,把手机放下,算了算旅店来接人的时间,扭头对自己身边的孩子问道:“安东尼,打算在机场买一点东西吗?”
“诶?巧克力行么?”
安东尼停下手中的动作,那对闪闪发光的眼睛看向了旅行家,有些期待地问。
他刚刚把属于玫瑰花的那个蓝色瓶子从背包里面翻找了出来,现在已经将玫瑰的根系小心翼翼地放了进去,只是还没有填好里面的土壤。
“我这时候倒是想学那群在丹麦的亲戚了。”
根系只被埋了小半截土的玫瑰小声地在边上嘟囔着,看上去对安东尼的服务态度很有点不满意的意思,别扭地自言自语起来:
“你看,能假装成蝴蝶飞来飞去——多么了不起的一个本领!它们甚至不需要像我这样呆呆地被埋在土里面!”
安东尼低下头,有些不解地看着自己突然开始不满的花儿,伸手碰了碰她的花瓣:
“可是,那些会飞的花虽然也很可爱,但是对我来说都没有你那么有意义。因为你才是我最特别的玫瑰啊。”
“可是我不会飞!”
玫瑰赌气似的大声说道,然后自己先为过于激烈的语气后悔了起来,干脆把自己的花瓣卷了卷,闷头又缩成了一个花苞。
这朵过分敏感的花垂着脑袋,想到了那棵就算在机场也能看到的巨大花树,以及上面的一树绚烂和迤逦,于是便更加伤感起来。
尽管她自己也觉得自己的伤感毫无来由。
北原和枫淡定地喝了口保温杯里面的水,熟练地从口袋里翻出了机场地图,寻找起了“巴黎之巧克力之家”的位置。
他还是很相信小王子安慰玫瑰的水平的。
某种程度上,玫瑰小姐有多容易被他惹恼,就有多容易被他重新安抚下来。
安东尼把剩下来的土填好,又浇了点水,有些苦恼地瞧着看上去很难过的玫瑰,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最后,他只是把她像以前一样抱在了怀里。
“可是这真的不重要啦。”小王子的脸颊蹭了蹭玫瑰蜷缩的花瓣,叹息着说道,“你在我的眼里比巴黎还要美。”
“北原以前和我说过,驯服的意思是建立一种联系。”
安东尼再次碰了碰玫瑰的花瓣,很温柔地注视着对方:“所以你是成功驯服了我的花哦,也是唯一驯服我的花。”
玫瑰固执地别过了头。
她没有回答对方的告白,也没有让小王子看到她的表情。
因为她是一朵很骄傲很骄傲的花,所以她是绝对不会允许别人发现她正在哭的。
“所以,现在打算去买巧克力吗?”
旁边的旅行家看了看被直球一发击倒的玫瑰小姐,笑着叹了口气,主动打破了这一片安静过头的气氛,顺便晃了晃自己手中的地图。
“嗯,好!”
安东尼抬起头,面上露出一个灿烂的笑,一下子埋在了北原和枫的怀里,又变成了之前活泼的样子:“北原北原,巴黎有没有什么甜品?”
“不要每到一个地方就问这种问题啊……明明最应该关心的是旅馆吧?”
“哦。”安东尼乖巧地回答了一句,然后继续拉着北原和枫的袖子,用他亮闪闪的眼睛注视着对方,“所以巴黎有没有什么甜品?”
“……好的,我被说服了。”
北原和枫扶了一下自己的额头,但嘴角还是还是忍不住勾了起来。
年轻的旅行家拉着自家孩子的手,走在机场的内部,透过机场的巨大玻璃窗,可以看到外面被花海覆盖的天空。
秋日耀眼的阳光穿透过常人无法直视的巨大树冠,直直地洒落下来,让它的每一个细节都透着精美与虚幻的光泽。
一阵风过,就有一片盛大的花雨洒落。如果从这棵倒悬之树的角度来看,每一片花瓣都好像正在向上飞翔。
北原和枫伸手接过一片虚幻的光影,将之握在手心,心情愉快地和自家的孩子念着巴黎招牌的甜品名字:
“我想想啊,巴黎的甜品可多了。比如法式千层酥、丝绒玫瑰、巴巴朗姆酒蛋糕、柠檬塔、鲜果塔、维也纳面包、车轮泡芙……”
“还有和玫瑰有关的甜品?”
“当然有啊,不过你放心,它绝对绝对没有你的玫瑰花好看。”
旅行家在耀眼到过分的阳光下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笑着回答道。
他看着这座城市,眼神温和。
旅行家想到了石头的交响乐,想到了有着蒙娜丽莎微笑的卢浮宫,想到了在这座城市里流淌着的故事以及数不尽的传说。
他突然想在给托尔斯泰的信件的结尾里这么写了:
“啊,我现在已经看到巴黎了:她的确是一座很美的城市。
不得不说,在我所见过的所有城市